所以太宰治只能做出葬禮上面對家屬所露出的“我很抱歉”的模樣,假惺惺得讓森鷗外想一錘子敲到他腦袋上去。
不過其實還是能救救的。
森鷗外想。
再怎麼樣,對方也不過是個小孩子——小孩子嘛,就算再怎麼天才,也有這個年齡的可愛之處。
就像太宰治,放在哪個年齡段都能說的上是多智近妖,可還不是被他籠絡到了自己身邊?
想到這裡,森鷗外唇角的幅度就更真切了些。
太宰治:……
他面無表情地搓了搓手臂。
“你在想什麼不禮貌的事嗎?森醫生。”
森鷗外回以一個友好的微笑。
太宰治盯了他片刻,收回目光。
他多多少少知道森鷗外在想什麼,可他更明白沢田綱吉和他不一樣。
他想起被黑手黨們簇擁其中的少年,和站在人群中依舊格格不入的他不同,對方彷彿生來就應該被簇擁、被追隨,被稱呼為首領,受萬人敬仰。
因此,他扯扯嘴角,看在自己和森鷗外的關繫上,給出一點善意的提醒。
“和我不同,那家夥可是有人關愛著的。”
“哦?太宰君現在也到了相信愛的年紀了嗎?”
無趣。
太宰治死氣沉沉的目光轉向一邊,感知到手機在震動,低頭接通了電話。
隨著對面的講述,他的神情也變得微妙起來。
他說什麼?人家是有家長的啦。
他看向森鷗外,目光中也帶上一絲憐憫。
“森醫生,很抱歉地告訴你……”
森鷗外的各個據點被刀劍男士們端啦!
情報的提供者是以此爭取到早上送首領上學特權的山本某某,計劃的執行者是全體刀劍男士,領頭者叼著煙踩在一具已經昏迷的黑手黨身上,發絲無風自動,顯露出另一個世界中被傳為【彭格列十世的惡犬】的模樣。
他言簡意賅地同對面說完,隨手扔開手機,眼神縱橫捭闔,見除了己方再無人站立後,冷靜地吸了一口煙,胸腔中沉痛而無奈的情緒終於隨著煙霧吐出。
“真是不夠風雅的事情。”歌仙兼定擦過刀尖沾染的血漬,“我們接下來可以去砍了審神者大人的【舅舅】嗎,人類?”
“走吧。”獄寺隼人撥出一口氣,低聲道,“我們去港口黑手黨找其他人,和那老頭玩玩。”
在他身後,因為審神者臨時與外來者結成同盟的刀劍男士們持刀而立,神色冰冷地看向橫濱的地標、港口黑手黨的五座高樓。
於是平天白日,自從多年前天降山本武成為橫濱一霸的港口黑手黨久違地迎來了不速之客。
有經歷過那場戰鬥的港口黑手黨成員聲稱對方青面獠牙,如地獄之修羅。
也有人說那些是披著人皮的怪物,不知緣由駕臨此地。
哦不,要說原因的話,卻是擺在臺面上的。
為首者發色深藍,唇角含笑,眸中有月,步入港口大廳如入無人之境,明明幹的是讓黑手黨都畏懼的事情,卻如春花秋月一般風雅。
“貴安,各位。”他柔聲說道,端的是彬彬有禮,“請問,各位有見到我家審神者大人不成器的舅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