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孤兒院最近又撿了不少孩子積了不少德,他終於得以在這一次的夢裡見到阿綱。
十二歲的、尚且未曾走入黑暗世界的阿綱。
他保留著最初時候的模樣,柔軟而溫暖,璀璨而堅強。
到了這時候,山本武才恍然發覺自己似乎很久都沒回憶起來過這個年紀的阿綱了。
無論是在夢境中出現的阿綱還是晃神剎那中走過他腦海的阿綱,都是二十四歲的那位。
他是彭格列的首領,義大利裡世界的教父,也是他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友人。
遵照義大利的慣例,他在上帝的見證下親吻過他的大拇指,宣誓過效忠。
山本武不信神佛不信鬼神,可只在那時候他是真心實意的,希望他們的友情能夠在上帝的注視下長存,希望他們能夠並肩而立走過餘生的幾十年。
然後沢田綱吉死了。
連遺言也不曾留下一句,屍體腐爛在開滿白色百合的黑盒子裡,陷入永眠。
只要一閉眼,一想到沢田綱吉,山本武眼前出現的就是那時候的情形。
也不是沒有透過藍波的十年後火箭筒回到過過去,可阿綱就是阿綱,每個世界的阿綱都是不同的個體,就算是完全一致的軀殼,也有不同的靈魂。
山本武只需要一眼,就能辨認出這些都不是他的阿綱。
直到這個孩子出現在他的面前,眼睛和靈魂同時作出了判斷。
【這是阿綱。】他的眼睛告訴他。
【這一定是在做夢吧。】他的理智懷疑他。
可是萬語千言,落在嘴邊,都只剩下一句“阿綱”。
阿綱阿綱阿綱阿綱阿綱阿綱。
他甚至想,他刻意準備好柔軟的棉毯和金制的鐐銬,打造華美的牢籠,讓他的阿綱永遠停留在他身邊。
哈哈,這種事情也就只能在夢裡才能做出來了吧。
就在他想著亂七八糟的惡劣的事情的時候,夢裡的阿綱卻抓住了他的手。
“不是夢。”少年模樣的沢田綱吉說,“我是真實存在於你的面前的,山本……”
他不知道為什麼山本武會說那樣的話。
但過分敏銳的感知力和超於常人的直覺,促使著沢田綱吉抓緊了友人的手。
和隼人一樣是好朋友的話,那他稱呼的應該不止是對方的姓氏。
在山本武驚訝看來的瞬間,沢田綱吉恍惚回憶起站在網球場上的時候,教會自己揮動手中武器的聲音。
沉穩又可靠,不是面前的青年又是誰?
他定了定神,試圖抓住面前這只即將飛走的風箏。
“我、我在藤澤的立海大上學,加入了他們的網球社。”他觀察著對方的表情,注意到聽到網球的時候山本武神色的微動。
“雖然剛接觸不久,但是學長們都說我還挺有天分。我想那是因為以前有人和我一起運動、手把手教會了我一些東西。”
“最近,我用出了一個招式,叫做【繁吹雨】。”他真摯地注視著山本武,讓後者無可逃避,只瞪大了眼,如遭雷擊,“我失去了很多過去的記憶,但是卻記得教會我這這招的人告訴我,時雨蒼燕流是最強的流派。”
“對嗎,阿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