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揹你。”餘蘅解了斗篷,
江宛抱著他的斗篷,看他耳根子泛紅,故意道:“那你蹲下吧。”
餘蘅便矮身下去,江宛見私下無人,也就伏在了他背上。
山道靜謐,唯有風逐葉的一點響動。
江宛覺得太靜了,便問:“那是什麼樹?”
餘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無患子。”
江宛其實是認得的,卻要問:“無患子有什麼用?”
餘蘅便認認真真答她。
過一會兒,江宛再問一回,餘蘅再答一回,這麼迴圈往復,不知不覺,也就到了山頂,能看見樹叢掩映下的小廟了。
奇怪,江宛的聲音在耳邊一陣陣的,餘蘅卻覺得心裡的焦火全滅了,只剩一片寧靜。
餘蘅驀地開口:“一會兒到了,你可會拜她?”
“既然跟你來了,自然是要拜一拜的。”江宛道。
餘蘅剛要再說些什麼,江宛說:“這一路辛苦你了,快把我放下來吧。”
江宛腳底一沾地,便覺得痛,想來是磨出了水泡,但也不是不能忍。
餘蘅的斗篷被她抱了一路,都焐熱了。
“你轉過身去,”江宛抖開斗篷,“我替你穿上斗篷。”
說是穿,江宛把斗篷披到餘蘅身上也就算了。
“庵堂就在前方,我們過去吧。”她先走一步。
餘蘅扣好釦子,繫好繫帶,方才跟上去。
如今冬深,庵堂前冷落得緊,餘蘅推了門,院子裡只有一個罩了半邊的水缸,未見一個尼姑。
“有人嗎?”江宛問。
這才聽見動靜,從罩房裡走出個十三四歲的小尼姑來,胖得不見眼,灰襖子緊緊繃在身上,警惕地問:“你們是誰?”
江宛看向餘蘅,餘蘅對那尼姑行禮。
“問小師傅安,我等是來祭拜姨母的。”餘蘅道,“我那姨母少年守寡,沒有後人拜祭,家裡便將她的牌位送到了貴庵的春慈堂受些香火,年節快到了,今日特來給姨母上一炷香。”
他生得漂亮,縱然不說話也能從小尼姑那裡賺得三分面子,如今說話有禮好聽,小尼姑自然被他哄住,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說了:“似公子般有心的可不多了,春慈堂就在後頭,有個夫人捐了個大牌匾,你們往後走就能看見了,只可惜師太讓我守著門,我走不了,不能親自帶你們過去。”
“多謝小師傅指點。”餘蘅施禮。
二人便順著那尼姑指的路,朝後尋去,果然,才走幾步,便見一個金光閃閃的匾額,不知是哪家大戶捐的。
春慈堂前無人守著,他們順利推開了門。
雖打掃得還算乾淨,但陳列的牌位還是散出朽木的味道,屋裡不見風,黴味混著爛掉的貢品味道,極為難聞。
餘蘅卻好似感覺不到,他站在牌位前,一個個辨認著。
過了一會兒,他失魂落魄道:“沒有。”
怎麼會沒有?莫非霍容棋告訴他的是假訊息?
餘蘅又挨個看了一遍,可這些牌位上確鑿沒有一個姓劉的。
江宛幫不上忙,只好站著等他,在等待時,江宛忽然聞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似乎是從屋子中央的佛龕裡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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