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封信是在催促她帶著昭王回汴京。
合上信紙,江宛沉沉嘆了口氣。
無論這信是不是祖父親筆,覆天會讓卞九給她這封信的意思,便是以祖父威脅她了。
若要她自己回去倒罷,偏偏要把她把餘蘅也帶回去。
這可真是讓人為難。
餘蘅,會願意和她一起回汴京嗎?
次日一早,江宛便去找餘蘅,如今諸事已定,知州通判各歸各位,餘蘅也早搬出府衙,新租了個院子,程琥如今跟著他住。
江宛故意錯過飯點,怕吃人嘴短,到時候更不好開口。
約莫巳時初,江宛在茶室見到了餘蘅。
餘蘅穿著寬袍大袖,在溫暖的室內煮茶,不錯眼地看著冒熱氣的茶爐。
江宛聞了聞,覺得空氣中有一股甜甜的奶味。
“我學草原人的方子煮了奶茶,怕錯過火候,所以沒去迎你,”餘蘅坐直,扔下小蒲扇,眼睛閃閃發亮,“你想嚐嚐嗎?”
江宛坐到他對面,望著他的眼睛,忽然說:“我……我恐怕要回汴京一趟。”
江宛頓覺懊惱,什麼鋪墊都沒有,她竟然就把話說出來了。
餘蘅卻宛若早有預料,含笑為她斟茶:“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江宛微訝,她幾乎要懷疑餘蘅早就看過那封信了。來見他之前,她就覺得此事是很難開口的。餘蘅設計假死,冒了天大的風險,大抵想徹底放棄昭王的身份,不願意再回汴京。
可現在,她卻不得不求他一起回去。
“是該回汴京看看,”餘蘅道,“福玉跑了,怕是南齊也不安穩。”
餘蘅淡淡笑著,似乎真心實意想要回去。
心裡卻在想,這盤棋到底是哪位高人在下,竟把他也算進去了。
多日來的謀劃終成一場空,本來他打算坑阮炳才一把,逼阮炳才上奏,就說盟約上的傳國玉璽是老農挖地時挖出來的,定州又有祥瑞了,雖然上一個知州就是因為祥瑞掉了腦袋,但是傳國玉璽事關重大,汴京那頭肯定會來人護送,輪不到阮炳才擔責任。
解決了這樁事,再把定州的事收個尾,昭王就可以繼續做死人了。
而他也可以離開北地,五湖四海何處去不得。
偏偏……
餘蘅簡直咬牙切齒。
江宛問:“你剛才說福玉跑了,什麼時候得到的訊息,人找到了嗎?”
“這丫頭主意大得很,只有她害人,沒有人害她的,你不必擔心。”說到這裡,餘蘅忽然想起,若是他和江宛一起回京,那麼這路上必然要相互照顧,能在星空下談天說地,也能在大雪中互訴衷腸,好像也不錯。
餘蘅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江宛不解,只說:“還是要找的,福玉也只是小姑娘罷了。”
這時,妃焰通報:“殿下,小孫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吧。”餘蘅道。
孫羿風風火火跨進茶室,大聲道:“殿下,我預備和黃大人一起回京了,你可還有吩咐?”
餘蘅聽他開口就覺得大事不妙……
江宛高興道:“那正好,我們可以一起回京了。”
餘蘅聽著他們熱烈討論回京事宜,作為在場唯一一個笑不出來的人,默默豪飲一壺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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