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英明。”魏藺道。
江宛聽著餘蘅幾句話就點破席先生算計,還順水推舟,拉了個便宜盟友,心中感嘆,這人到底長了幾個心眼子。
但她仍有疑惑。
“那席先生為何不直接要求結盟?”江宛一問,便也想通了其中關竅。
江宛道:“他恐怕根本不認為你會冒風險借兵給他,這封信只是用來提醒我們,可以與回闐結盟,互利互惠,只說借兵,不提結盟,是在刻意示弱。”
餘蘅看她想明白了,托腮笑道:“明日一早,我會派人射出回信。午膳你想吃什麼菜?”
話題轉折太快,不光江宛愣住,魏藺也愣住了。
江宛想了想,慢慢道:“我想吃鴨子,最近牛羊肉吃膩了。”
說完了,江宛才想到,餘蘅這麼問,肯定又是要親自下廚,雖然是很想吃,但是……
江宛道:“只是,我明日要留在府裡陪著霍娘子。”
“也罷。”餘蘅道。
“咳,”魏藺暗示,“我明日閒得很。”
餘蘅立刻答道:“那也不給你做。”
江宛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俊不禁。
自知道霍容畫的死訊後,她第一次笑。
承平四年,十月二十六日。
江宛用過早膳,便被告知今日不能從正門出入,因為霍娘子請了僧人在正廳那邊做法事。
霍容畫行七,霍娘子要為她做足七七四十九日的法事,為此,昨夜就把程琥挪走了,因為他身上有傷,帶血煞,怕衝撞了亡魂。
江宛本想留下幫忙,但婢女得了霍娘子吩咐,勸住了她。
“夫人身子弱,當家說前院那邊行鬼神之事,怕衝撞了夫人。”
瞧這話說得,要是程琥聽見,定是要問,怎麼他就是衝撞法事,輪到江宛就是怕被法事衝撞,雙重標準也不能這麼玩吧。
既是霍娘子特意提醒,江宛就換了身素淨衣裳去粥棚幫忙。
昨日北戎大王死訊傳來,城門皆開指日可待,百姓們歡天喜地,災民們來領粥時也都面帶笑意。
只有卞資的臉色格外難看。
別人不知道,可他知道啊,明倘少爺還在外籌措糧食,昨日援兵的吃用就是明倘送過去的,可都不要錢吶。
卞資蹲在門口盯著來領粥的災民唉聲嘆氣,不要錢,光是想到這三個字,他就心疼到不能呼吸,雖然明家底子厚,不怕折騰,可這糧食都送了多少回了,回回幾萬石,就是皇帝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江宛下馬車時,看見卞資抱著柱子,表情哀怨。
“你怎麼了?”
卞資指著粥桶:“你知道那是什麼?”
“粥。”江宛道。
“不,那是銀子,白花花的銀子!”
江宛還當出了什麼事,原來是這個守財奴在心疼主家的錢,便逗他:“為何不是金子,黃燦燦的金子?”
卞資捂住胸口,心痛道:“多少金銀珠寶,就被他們白白喝下去了。”
“那上回我說要熬藥防寒的事……”
“藥材比糧食可貴多了,”卞資嚎道,“你這個女人就是老天派來搶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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