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何出此言,可否說個明白。”席先生卻不願就這麼離開,這老頭故弄玄虛,不曉得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老頭卻怎麼也不說話了。
江宛無意糾纏:“席先生,別耽誤了,快走吧。”
“他可是說你要死了。”席先生道。
江宛搖搖頭。
她當然怕死,她怕得恨不得不出這個門了,可是他們已經與魏藺約好,不能失約,而且敵營中救出鄭國夫人這樣飛來一筆的橋段,更有助於霍忱揚名。
江宛道:“我們該走了。”
那老頭卻忽然說:“罷了,你附耳過來。”
江宛湊近,那老頭輕聲道:“生路在東南方。”
江宛記下此話:“多謝先生提點,告辭。”
江宛先出了門。
席先生手上掐算片刻,忽然“咦”了一聲,眉頭陡然一緊,他深深看了這老先生一眼,終究什麼話也沒說。
出門後,席先生望天:“還當有場大雪,沒想到這就不下了。”
江宛掃去馬鞍上的雪:“看來我們運氣不錯。”
席先生望著她的背影無聲嘆了口氣。
荒原茫茫,太陽漸漸西沉,江宛勒馬,深深呼了口氣,白霧模糊了她的面容。
她在山丘上,望著遠處的鎮北軍營地,粗糙綁在一起的樹枝紮起的柵欄將一頂頂帳篷圍攏起來,很難說那是什麼形狀,因為灰色帳篷排列無序,寬窄不一得朝外蔓延,像是荒蕪草原上的一條河流,小點一樣的兵丁在其中流動。現在是他們吃飯的時候,所以有許多煙氣飄散,寒風一吹,江宛似乎也能聞到幹餅天然的穀物香氣。
她停留的時間太長,席先生拉下擋風的領子,對她道:“快走吧,碰上斥候,就難辦了。”
“戰火還未起,草原上只有炊煙沒有狼煙,看著竟然有兩分溫馨。”她的聲音被悶在厚厚的皮毛裡,被寒風一打,散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席先生驅馬走近兩步,問她:“可是身體不適?”
江宛搖搖頭,夾馬腹,繼續上路。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路上已經一絲光亮也看不見了,江宛手腳皆冷得麻木,馬兒才停下來。
席先生先下馬,又扶她下馬,沒說話,對她打了個跟上來的手勢。
江宛跟上去,心想,月黑風高夜,若是她死在這裡,也許誰都不會知道。
席先生掏出火摺子,吹出火光後,四處照了照,江宛藉著隱約的燈光,發現前方似乎有個山洞。
席先生帶她走進山洞裡,大約走了一百米左右,他停下來,敲了敲左邊的山壁,一共敲了五下,三長二短。
一會兒後,那山壁移開,江宛才發現,原來這不是山壁,只是一塊木板,木板一開,就有熱氣拂面,席先生道:“看著腳下。”
對面有個人舉著火把,面目看不清楚,大約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
他對江宛憨憨一笑。
江宛把頭包得只露出一雙眼,用力對他彎了彎眼睛。
這塊木板遮擋著的是一條十幾米長的索橋,索橋下是一條山縫,不知道有多深。
江宛跟著席先生過了索橋,那個舉火把的年輕人合上木板,才跟上來。
又轉了幾個彎,才看到燈火。
山腹中果然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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