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傳令兵掙扎著跪在地上,整個人撲倒在地,卻依舊高舉令符和一封皺巴巴的信:“陛下,北戎大王親率五萬騎兵,已至恕州一線!”
“邊境告急!”
百官譁然。
……
北戎發兵的訊息還沒有傳到後宮,太后剛剛起床,秦嬤嬤正在為她綰髮。
太后髮間已有灰白之色,卻保養得好,還是油光水滑的,篦子一通可到尾。
太后看著鏡中血色黯淡的老婦,嫌惡地移開視線:“太醫怎麼說?”
秦嬤嬤道:“今日還沒得訊息,奴婢已經遣人去問了。”
太后嘆氣道:“我修佛多年,只盼著葑兒能平安順遂,可如今卻……”
“陛下是天子,洪福齊天,定然能化險為夷,閆神醫也說只要陛下服藥,至少臉上不會再生瘡了。”
“素佘!”太后忽然抓住秦嬤嬤的手,“你說會不會,會不會是那個賤種回來索命了……”
“娘娘!”秦嬤嬤厲聲打斷她的話,又放緩了聲音,慢慢拍著太后的手,“太后多慮了,人死如燈滅,想來昭王已經往生了。”
“不會的,他怎麼甘心,他知道是我!”太后眼睛瞪得極大,眼白幾乎被血絲填滿了,“葑兒如今這幅模樣,連閆神醫都束手無策,一定是他,他來報仇了!”
秦嬤嬤蹲下,緊緊握住太后的手:“太后,你真的多慮了,想來是昨夜不曾睡好的緣故,要不要把大相國寺的住持叫進來給太后講講經?”
“住持……”太后反手抓住秦嬤嬤的手,尖銳的指甲扎進秦嬤嬤肉裡,“快叫進來,叫他進來驅鬼驅邪,把髒東西都趕出皇宮,快去!”
太后反手推了秦嬤嬤一把,兩手交握,手指不停纏繞著,神情瘋癲。
秦嬤嬤從地上爬起來,默默退了出去。
迎面遇上花偈,這丫頭也魂不守舍的,見了她,一頭撞上來。
秦嬤嬤嚴厲道:“魂丟了是不是?”
花偈連忙道:“嬤嬤彆氣,我是想著陛下的病,一時出了神。”
這丫頭面色白得像鬼一樣……
秦嬤嬤私下看看,把花偈拖到一邊:“你知道了是不是?”
“不!我不知道!”花偈急忙否認道,“我不知道嬤嬤在說什麼。”
秦嬤嬤微笑道:“不,你知道,那日你在窗外,都聽見了吧。”
花偈霎時一身冷汗。
邊境告急,不是小事,朝會沒結束,便已然傳遍京城。
不過,從前都是謠言,現在倒是成真了。
今日朝會結束得很晚,主戰派和主和派總算又有了出場機會,個個想表現,仗還沒打,他們倒在大殿上大打出手,吵成一團,這還是因為陛下心情不佳特意收斂了。
孫太尉一到家,便看見長子孫羿正在他書房門口等著。
孫太尉上了臺階,小廝推開書房門,孫羿忙不迭跟進去:“父親,我想去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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