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遮,”魏藺叫住他,“那日宮門口,我說錯了。”
你可以動心的。
餘蘅低頭一笑,沒回頭,抬手對他揮了揮,徑直離開。
而留在原地的魏藺,看起來有些落寞。
他生得一張俊俏的面孔,唇角彎著,眼眉卻顯黯然,讓人想要探究他的落寞是從何而來,因誰而起,然而落寞也只是落寞,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
餘蘅到時,江宛那裡早就擺上了一桌早點,光是鹹菜就有三四種。
餘蘅:我輸了。
江宛正在給圓哥兒擦嘴,過了一會兒才看見他。
“你來了?”江宛的視線移到他拎來的籃子裡,“籃子裡是什麼?”
餘蘅面色如常:“是我的早飯。”
江宛:“你是特意拎到我這裡來吃的?”
“嗯。”餘蘅坐下。
圓哥兒跑到他跟前,歪著頭看他,似乎認得他是誰,但又叫不出來。
餘蘅對他扮了個鬼臉,圓哥兒被嚇得蹬蹬倒退兩步,一把撲在無咎懷裡:“哥哥救命!”
無咎也吃飽了,他對餘蘅點了點頭,抱著圓哥兒往外走。
牧仁朝江宛身邊挪了挪。
餘蘅拿出粥和小菜,鎮定自若地擺在自己跟前,掏出勺子就吃。
江宛:“你真是來吃早飯的?”
餘蘅:“順道和你商量點事。”
江宛吃得差不多了,看他一勺勺喝粥,慢吞吞的,便催促了一句:“那你快點吃。”
餘蘅握緊了勺子,又把勺子放下:“那我不吃了。”
這粥糊了,泛苦,還好沒給她喝。
江宛:“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霍五娘要殺我,相平來救我。”
江宛:“霍五娘是覆天會的人,魏藺不是在定州嗎?”
“魏藺是我傳信叫來的,他畢竟是皇上派來的,對霍娘子也是個威懾。”
“所以我明明被迷藥迷倒了,卻還在這裡,霍娘子失敗了,她人呢?”
“還在府中。”餘蘅望著她,想起昨夜她倒在自己懷裡時,依舊心有餘悸。
他本來讓人去找魏藺調查寧統的,未料得那次與江宛見面後,發現有人跟蹤。
他想,應該是霍容棋的人。
霍容棋與他還算有交情,若是真的知道他來了,本可以大大方方見面,沒道理派人窺探。
這一點讓他起了疑心,後來又查出她這些日子在外奔波,叫許多呂家的店鋪姓了明,這一點就更奇怪了,她這些年與承平帝虛與委蛇,偏安浚州,這個時候忽然忘記了樹大招風的危險,招搖收購,事出反常,除了覆天會已到與承平帝窮圖匕見的時候,而霍容棋就是覆天會的人,餘蘅想不到別的解釋。
所以,餘蘅立刻派人送信給魏藺,讓他無論如何要來一趟浚州,一是為了讓他來解圍,二是有些事,必須與他面談。
鎮北軍中還有一位寧統將軍的底細未明,不過他的心思自然可以從北戎人出兵後的應對來判斷。
最要緊的是要商量出若是寧統真要反,他們該怎麼辦。
雖還沒收到訊息,但是福玉已經已經被青蠟帶走了,天下人很快就會知道她“死”了,南齊那邊就算要發難,大梁的腰桿也還是直的,若是等福玉真的嫁到南齊,大婚當夜殺死了南齊王,這才麻煩。
南齊暫時可以不用擔心,但若北戎進攻,寧統反叛,那麼南齊撲上來也是遲早的事。
最要緊的還是要穩定鎮北軍軍心,悄無聲息地解決寧統,這件事,必須要多方配合,尤其是魏藺,他是皇帝派來的人,說起話來應該還算有分量,但是僅靠魏藺一人,還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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