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牘心中又是驚,又是喜,又是不信,又添了些恭敬,千般滋味在心頭,最終只說:“殿下說笑了。”
“我素來沒有護短的毛病,你不必在我面前裝。”
李牘便預設了。
他敢遞名帖前來,本就是下了狠心的,此時微微側過臉,抬起了頭,他的這個角度是長得最好看的。
他目光晶瑩,畏懼中透著敬意,雖然眉眼有些侷促,但好賴底子不差,也算個俊俏的少年郎。
安陽大長公主嘆了一聲:“你來拜見我,自然該知道李崇與我的過節,看來你對李崇也有不滿。”
“好小子,我喜歡。”安陽對他招手,“過來。”
李牘乖乖上前。
安陽慵懶地靠在墊子上:“要弄死李崇,一杯毒酒便夠了,他不過是根爛木頭,燒起來都冒不起幾縷煙,可是魏藺不同,他如今又去了鎮北軍中,天高皇帝遠,想動他很難,除非……”
李牘聽得專心致志,不由追問:“除非什麼?”
安陽饒有興味地看他一眼。
李牘紅了臉:“卑下失禮了。”
安陽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除非他吃了敗仗,再不得皇帝信任,自然也就頹喪下去了。”
若能叫魏藺再不得陛下信任,從此落魄一生,自然是好的。
不,這樣還不夠。
李牘看著安陽大長公主白皙嬌嫩的手,心中忽然火熱起來。
仇人落魄固然大快人心,但這時若自己能功成名就,將那落水狗痛打一番,豈不是更痛快。
只要安陽大長公主願意幫他,相信成事並不難。
李牘像是捧著天底下最珍貴的東西一樣,雙手捧起了安陽的手:“殿下,家中有個恩蔭的名額……”
“恩蔭入仕倒是個好主意,畢竟靠你自己去考去搏,怕是把小臉都熬糙了也難有建樹。”安陽毫不留情。
李牘卻不在意:“還請殿下指點。”
安陽道:“若是要動魏藺,你去兵部或者戶部都很好,押運糧草,置辦兵械,都是戰場命脈所在,前途無量啊。”
“殿下覺得卑下能前途無量?”李牘忽然一歪頭,對安陽大長公主拋了個笨拙的媚眼,他對於魅惑別人的事情不太擅長,如今也不過模仿從前勾引自己的丫鬟罷了。
一般來說,丫鬟賣過痴後,就要想法子扯開領口,露出一些細白的皮肉來,半推半就之下,便能成就好事。
誠然,安陽大長公主已經不年輕了,可她保養得當,風韻猶存,身上又有尋常女子沒有的睥睨天下的霸氣,可看起來又溫柔似水,這樣的矛盾實在是神秘而迷人。
李牘對自己的皮囊有自信,安陽當然也有。
她勾起李牘的下巴,對他拙劣的誘惑報以溫柔一笑:“傻孩子,你也是個可憐人。”
她美目水潤,眉尖微蹙,似乎真能對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李牘不由抓住她的手,一股委屈升上心頭:“殿下,從沒有人明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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