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潤蘊看著那個被提著腿拎出來的野貓,憐憫道:“這貓也不是誠心闖進去的,沉香帶出去放了吧。”
與貓一同放出去的還有一個掛著鎖頭的描金漆蝴蝶箱。
一個時辰後,這個略有些陳舊的小檀木箱被擺在了餘蘅桌上。
餘蘅把鑰匙插入其中,鎖應聲而開。
他沒急著把箱子開啟,而是將手邊的一封帖子遞給青蠟:“送去汪府,務必交到汪尚書手中。”
青蠟應是,退下。
餘蘅才取下積著灰的鎖頭。
開啟箱子,一股子黴陳的灰塵味道撲鼻而來。
看清箱子裡的東西后,餘蘅大感失望。
為了取到這個箱子,也算是費了不少波折,可惜……
裡頭雖然東西不少,但都是褪色的絹花,掉了一隻腿的木頭小鳥,圓圓的鵝卵石,空心銀瓜子,全是那種小孩子才會當寶貝的東西。
餘蘅對著箱子嘆了口氣,無奈地笑起來。
但拿都拿來了,餘蘅懶懶支著頭,還是把這堆破爛全倒在了桌上。
誰能想到,最底下竟然還沾著一塊黏唧唧的冬瓜糖,因此弄汙了許多雜物。
餘蘅又是一嘆,目光掃過攤了半桌的小物件,目光忽地一凝。
他捏起被紅繩紮起來的小紙塊。
紙層厚實,中間夾著碎花金屑,多年亦未褪色,這紙的質地竟這樣像先帝才會用的飛花流金紙。
餘蘅不由感嘆自己的運氣。
他撇去紅繩,展開紙條,面色更顯凝重。
這是他三哥的筆跡,寫的是,春日飛花速殺寒。
像是句寫春的詩。
他三哥這筆字寫得筆鋒纏綿,紙張好看,詩句也有意思,的確值得收藏。
不過,算算這孫家夫人的年紀,能收集這些玩意兒的年紀也不過是十歲左右,那時候大約是十六七年前。
又是益國公之案。
餘蘅撫著邊緣參差的紙片,這像是匆忙撕下來的,筆跡也顯得十分潦草,又是落在牛家小姐的手裡,那麼這張紙很可能就是送給牛尚書的。
春日飛花……速殺寒……
沈啟字拓寒。
牛尚書在到兵部履職前,在刑部待過十年,若是沈啟被收監,必定是被關在刑部大牢。
這麼說起來,沈啟死得那麼急,連安陽大長公主都沒救得及,原是三哥的籌劃。
餘蘅捏著這角飛花流金紙,忽然笑了。
這種閱後即焚的東西,牛尚書能容得它留到今日,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機緣巧合。
不過東西既然到了他手上,就一定為他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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