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撓了撓映流的下巴:“你說說那皇宮裡的女人們好不好笑,一個把婢生子寵得叫親生子嫉妒,一個蠢得死了兒子又要害女兒,也不曉得是長孫妗和寧容惜真有這麼蠢,還是被日夜關在宮裡,關得傻了。”
映流如小狗一樣,黢黑的眼睛水光粼粼,專注地看著她,卻像是聽不懂她說的任何話。
真乖巧。
念頭剛起,這隻漂亮的小狗便張嘴含住了安陽的指尖,唇瓣輕顫,做出誘人的求歡姿態。
安陽此時當然捨不得把映流送過去,便對女官道:“挑幾個伶俐的小子送去給她,這丫頭的苦還在後頭呢,該在我這兒享受享受。”
她的手曖昧地撫過侍奴的胸膛,那清秀少年便低低喘息起來,女官識趣地放下紗簾,退了出去。
門外花園裡,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在揪花。
一個說:“又叫那個沒皮沒臉的得逞了!”這一位生得俊俏可人,一張嫩白的娃娃臉惹人掐。
另一位則生得弱不禁風,有一段西子捧心的態度:“葵然,你少說兩句吧,映流能得殿下青眼,也是他的本事。”
葵然憤憤不平道:“什麼本事!狐狸精!勾引人!這也叫本事!”
女淵嘆了口氣:“你也說了,他得逞了,你沒有,這不就是本事麼,不是我說你,上回大長公主殿下親臨,你何苦去與他爭誰先誰後。”
“他打扮得花枝招展,若是讓他先去,咱們誰能得了好!”葵然說到此處,忽然想起上回是女淵在他耳邊不陰不陽地說映流的簪子如何珍貴,他才一氣之下非要站在映流前邊,二人相爭,俱惹惱了殿下,反叫這個病歪歪的得了好處,去前殿住了整整兩夜。
女淵捂著心口咳了兩聲,哀怨嘆了聲:“咱們這樣的人……”
葵然在他的嘆息中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也學聰明瞭,此時道:“你繼續看花吧,我走了。”
他大步離開,邊上等著的侍童忙跟了上去。
葵然走了兩步,回身看了眼侍童,冷哼一聲:“你別跟著我了,今日我要吃桂米粥。”
“公子……”那十四五歲的侍童無助地喊了一聲,卻在葵然惡狠狠的眼神中站在了原地。
府裡的桂花才剛剛打苞,公子要喝的桂米粥卻要用桂花蕊去煮的,若是他真的去採桂花,先不說要被看院子的嬤嬤責罵,若不摘上一夜,就是湊出一碗粥的花蕊也是難的。
可是侍童眼裡包著淚,什麼也不敢說。
他心裡明白,公子這回發作他是事出有因,上回也是花園裡遇見了殿下,殿下……多看了他一眼。
這府裡階級森嚴,雖然大長公主待下慈和,不許公子們隨意打罵侍童,但是暗地裡的小手段卻是不斷的,若說他真對葵然公子有多麼的忠心,那是騙人的,能做主子,沒人會做奴才。
伺候大長公主又不是他們公子才成,府裡的侍童全都沒淨過身,只要敢搏一搏,未必沒有好前程,來日再見,看誰巴結誰!
侍童自恃並不比葵然公子長得差,而且在後院耳濡目染,也學了不少討好人的手段。
侍童忍下了心中的怨氣,一轉身,去採桂花了。
他這一番雄心壯志,與宮裡那些咬著牙往上爬的宮婢,倒也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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