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忽然問:“朱尚書在哪個雅間?”
她問的是徐阿牛。
“我知道,雪字丁號房,”徐阿牛興奮道:“夫人是不是要把他殺了?”
“不。”江宛搖頭,“你找件衣裳,點燃後,樓上樓下跑一跑,就說失火了,陳護衛,你就趁亂把朱尚書塞進北戎人的房間。”
“夫人……”陳護衛要勸。
江宛打斷他的話:“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陳瑞和徐阿牛分頭準備,江宛則提著袍角,施施然回了北戎人的房間。
雖然門已經沒了,但是她還是敲了敲門,對欽噶微笑道:“我能進來坐一會兒嗎?”
欽噶是呼延斫身邊的貼身護衛,最信任的心腹,這個訊息是春鳶告訴她的。
欽噶面色鐵黑,卻對守門的護衛點了點頭。
江宛進了門,就乖乖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見呼延斫的胳膊被簡單地綁起來了,心中便有了定論。
這位大王子,根本沒中毒。
那他手上的傷口……
江宛悄悄看了眼四周,杯盤碎裂,呼延斫被安置在一面的榻上,被北戎人重重圍著。
碗碟的碎片上似乎也沒有血跡。
不是用碗碟碎片,大抵他有別的法子,反正沒有被刺客傷到就對了。
那麼這個刺客……
江宛想到椿灣,心便慢悠悠沉了下去。
這場刺殺顯然沒有成功,那麼便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根本沒想殺,一種則是認真想殺但是失敗了。
第一種情況裡,若是兩邊都在演戲,那就是北戎人自導自演,但是這種情況,基本不可能。
若椿灣真的是北戎人安排的,那麼他們大可以將戲做得更真,不用讓呼延斫自己動手劃傷自己,也不用在窗外射那麼多箭。
若是隻有刺客演戲,那麼這場戲應該是給呼延斫看的。
背後的人想要呼延斫看到一些東西。
江宛的眼神裝作不經意看了一圈,最終停在那白羽箭上。
這箭實在是多餘,甚至在當時起到了給呼延斫示警的作用。
這些箭也很眼熟,壽州城外,她見過,北戎人進京時,她也見過。
這是覆天會的箭。
可是覆天會和北戎人是合作關係。
要麼是合作破裂了,要麼這就不是覆天會所為。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幾個殺手很笨,處處留下破綻,刺殺失敗,倉皇逃走。
眼下她沒有證據,無法斷定真相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