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日風平浪靜。
江宛順手救了的少年腹瀉的毛病也沒了,騎狼便拎著他過來,說要讓這少年給江宛謝恩。
騎狼的態度怪鄭重的,到似真的把自己當作了這少年的師父。
他這一番做作的意思,江宛不是不明白,可這小孩兒到底是來路不明。
江宛嘆了口氣,看向立在她跟前的少年。
少年垂著頭,大約十三四歲,和程琥一般年紀,瘦瘦小小的,身上的衣服大約是朝護衛們借的,大了一圈,越發襯得他還像個小孩子。
他生得倒是很好,一雙眉眼英氣勃勃,只是眼神始終陰鬱,蒙著層戾氣,像頭小狼崽子。
江宛莫名覺得他有點熟悉,但是又說不上來跟誰像,只好先將此疑惑放在一邊。
江宛:“你姓什麼?”
少年動了動腳:“我沒有姓。”
時人有姓無名的怕是多一些,所以江宛才特意問他姓什麼。
這少年不願提及身世,連姓都不說,大抵是出身有問題。
可他也沒有隨口編一個姓,尚且算是坦誠。
江宛:“那你叫什麼?”
少年猛地抬起頭,微微眯了眯眼睛,似是草原上失怙的灰狼幼崽,對偶爾經過的風,也要亮一亮柔弱的爪牙。
江宛自認這個問題絲毫不過分,若是他真想做個無名無姓的人,她也沒什麼意見。
少年終是不情不願道:“無咎。”
兀鷲?
這種鳥可不太好惹啊。
江宛正要問他是不是真的叫兀鷲。
少年忽然道:“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可江宛沒讀過《周易》,於是轉頭看向春鳶。
春鳶搖頭。
江宛作恍然大悟狀:“原來是這個無咎。”
然而其實還是不知道。
江宛問:“你會寫字嗎?”
無咎警惕地看著她,這回沒答話。
一邊甩著手看戲的騎狼終於有點急了,他推了把少年的後背:“夫人問你呢。”
騎狼下手沒輕沒重的,竟把少年推了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