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酸,胡亂點了點頭,便跳上馬車。
只覺得眼眶酸澀,喉嚨發緊,她卻不能哭出來,只能強忍著。
好容易等這陣情緒過去了,馬車搖晃了一下,卻忽然停了下來。
傍晚靜謐,竟一絲聲音也無,她驀地一驚,伸手握住了桃枝的手。
桃枝正抱著睡熟了的圓哥兒,一時緊張道:“夫……夫人別怕。”
外頭忽然響起一聲嬌叱:“江宛,快給本宮滾出來,別躲在馬車裡做縮頭烏龜!”
江宛自動捕捉到關鍵詞“本宮”,能這樣自稱的人,一般是在皇宮裡獨自佔有一座宮殿的人,也就是說,這個女的可能是后妃或者公主,妃子這輩子都出不了宮門,肯定不會是后妃,況且能這麼刁蠻跋扈的,年紀又聽著不大,想來應該是公主。
她忽然想起剛才閒話時,祖父說的一句話——本朝的公主,四個字以蔽之,曰無法無天。
大事不妙了。
此時天色將暗,福玉公主堵住了唯一的一條路,馬車進不得,退不得,要想離開,必須出去與這丫頭對峙。
江宛看了看迷迷糊糊的圓哥兒還有一臉驚慌的桃枝,暗自咬了咬牙。
就算這公主來者不善,怕也只能出去會一會她了。
就在江宛準備掀開車簾時,忽聽得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公主殿下,怎麼竟在此處?”
“我……”那公主明顯慌亂了一瞬,才說,“你又怎麼在這裡?”
“我來向江祭酒還幾本書。”
“哦?你只是來還書的?”公主語氣輕蔑,顯然不信,“你是來還書,還是來和這個賤人私會啊!”
“公主慎言,”那人依舊語氣溫和,“在下並不知道馬車中是誰,但知道若是陛下聽聞公主說了這樣粗俗的話,定然會十分失望的。”
“你敢拿父皇威脅我!還說跟這個女人沒有私情!你們明明都被她迷住了!都被她迷住了!”公主失聲尖叫起來。
然後,江宛聽到一聲爆裂的響聲在耳邊炸開,馬車也搖晃起來,料想是那公主用鞭子抽了她的馬車。
巨響中,圓哥兒被嚇哭了。
桃枝忙抱著他哄。
伴著圓哥兒的哭聲響起來的,還有鈍鈍的鞭聲,似乎是抽在了人身上。
江宛攥緊了拳頭,猛地掀開簾子,站了出去。
看清周遭的情形後,她心裡便有了底。
對面有一輛奢靡富麗的華蓋馬車,拉車的是四匹神俊的白馬,車上站著一個穿了寶藍色宮裝的小姑娘,約莫十四五歲,人長得還怪機靈可愛的,正握著一截長鞭,落日餘光映在公主的寶藍衣料上,流淌出血色的光暈,而鞭尾的血跡,卻是真的。
跟著江宛出門的五個護衛,如今都擋在馬車前,已經被鞭子抽得血跡斑斑。
“公主!”她越是憤怒,就越顯得冷靜,“好大的聲勢啊。”
她逆著夕陽的光站立,餘暉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
福玉公主看得心頭火起,一鞭就揮了過來:“你這個賤人!”
這一鞭還是由護衛接下了。
陳瑞護衛的胳膊硬抗了這一下,半片衣料都被抽碎了。
江宛攥著拳頭,盯著那位氣焰囂張的公主。
“公主要打,儘管往我身上招呼,欺負我的護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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