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程志清也沉默了,打算採取柔和點的方案,他雖然知道夏鬱有每天在晨練,不也不是嬌氣的人,但要是真打,下手有沒有輕重,他也挺擔心的。
戴承弼問,“演,你們有把握演出那股狠勁嗎?”
程志清當然沒問題了,夏鬱也沒問題,但夏鬱當時只有倆字。
“真打!”
該下手就下手……
所以當門一關,兩人徹底撕打在一塊時,影院內的觀眾都瞪大了眼睛。
劉長棟猙獰從後面抱著張玉琴,拿手肘死死勒著張玉琴脖子,而張玉琴發狠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拿著腦袋狠狠往他下巴一頂……
而當看到兩人並非假打,而是真打,兩人那股狠勁,讓陳檸忍不住倒抽一口氣,手捏著,整個人都繃緊了,完全沉浸到了影片裡。
劉長棟每一次出手都是下的死手,這是他在販罪生涯裡,進行的一次次殊死搏鬥學習到的求生技能,而張玉琴看似只能被動反抗,但她這種不要命的反擊,也讓人頭皮發麻——自損以前,傷敵八百,拿命在搏殺!
而此時此刻,她一而再讓劉長棟換衣服的隱藏優勢就出來了。
她雖然力量不如劉長棟,但她好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有些許防護作用。而只穿了短袖、短褲的劉長棟,每一下受的傷,都是肉眼可見的,毫無防禦的,而且一副褲子都沒有口袋,想裝器具都難!
一次又一次……兩人那種猙獰扭曲的搏鬥,令人觸目驚心。
張玉琴抱著必死、求死的信念在搏鬥,她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指望,她的生活早就如同一汪死水,或者對她而言,可能反倒是一種痛苦。
所以漸漸地,抽打、重擊、落在身上那種劇痛,翻到讓她麻木的心,麻木的身體,感到一陣陣的快感——她的臉上帶著痛苦,更帶著暢快。
劉長棟則是帶著求生之心的,他想活,那麼他就有軟肋,他的每一下都是衝著要了張玉琴的命下的死手,張玉琴就那麼死死扛著,然後拼死反擊。
看著一臉血跡的張玉琴,看著她扭曲的笑容,他反倒怕了。
最終,在張玉琴的步步緊逼下,他們扭打著靠近的鐵籠——
就在劉長棟退縮的一瞬間,張玉琴抓住了機會,雙腿死死捆住他的腰,她瘸著的腿瘋狂在顫抖,她臉上的平靜變成猙獰。她從身後牢牢抱住了劉長棟的腦袋,一手肘扼住他脖子,跟劉長棟如出一轍。
與此同時,她腦袋死死往後仰,一手拿出了一塊讓他熟悉的毛巾,死捂住了他的口鼻眼睛。
熟悉的氣味、窒息感撲面而來,有一瞬間暈眩,意識到這一切,劉長棟迅速做出了反擊,瘋狂後頂,拿張玉琴撞牆。但那塊布里的藥效,讓他在短時間內意識渾噩,在失去意識前,他就要重重往後一倒。
但他手掌已經脫力根本抓不住張玉琴的手腳,被張玉琴借力一翻,他整個人摔打出去。
“砰!”地上血跡不多,與汗水交織,塵土在一瞬間飛揚。
整個影廳內,好似安靜無比,誰也沒想到,這一場搏鬥,會如此的真實又震撼。
劉長棟已經昏死過去了,而張玉琴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大概三五秒,她拖著疲憊的身體爬了起來,從羽絨服的內口袋裡拿出了一跟繩子,將劉長棟牢牢捆住;一瘸一拐走到鐵籠口,將鑰匙勾了回來,開啟門,一眼都沒有看別人……
而是十分忐忑地走到了被捆在柱子上的童童身邊,沒有說話。
從腳上靴子裡抽出一把小刀,隔開了捆住她的繩索,帶她離開——等到屠宰場大門口的時候,汙穢不堪且醜陋的臉上,浮現一抹隱忍而溫柔的笑容,“……你走吧,回你家!”
她從口袋裡,拿了一個本子,一個存摺,還有自己的手機,交到了童童手上,
她聲音嘶啞,“打電話給你家裡人……以後,不要偷跑出門!”
要小心一些……以後就碰不到媽媽救你了。
聽到這句話,小姑娘眼淚止不住往下流,瘋狂搖頭,死死握著她的手,卻被她緩緩扒開了。
門一關,不只是屠宰場,彷彿整個世界都黑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