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強悍的防禦力卻輕松化解了看似天衣無縫的配合,它突然舉起雙臂不停地捶打胸膛,狂風卷落葉般沖進人群,旋即抓起一個人暴力地扔開。驚恐萬狀的法師逃竄間,它又徒手掰斷了他的法杖。
唐槐風馳電掣地追上去攔截,沒忍住氣急敗壞地罵道“布瓦德是騎腳踏車來的嗎?還是趕上晚高峰堵在路上了!?這都多久了屁都不放一個?!”
“有本事你撐到他來當面和他講!”芙利斯竭盡全力擋下猩猩的拳頭,不顧眼角蜿蜒留下的血立時揮出一鞭。
噬血通體冒著股森森血氣,手柄的紅色喬木顏色深到發黑。
唐槐握著匕首奔著猩猩的後背去了,芙利斯立即會意,揚鞭打向它最脆弱的肚子。
猩猩很聰明,短短十幾秒便領悟了二人的用意。
它登時高速旋轉起來,兩條健壯結實的胳膊猶如健身房裡的沙袋,帶起的風迷得人壓根睜不開眼。
唐槐和芙利斯視線受阻不可避免地被擊中,雙雙飛出砸在地上。
猩猩可不懂憐香惜玉為何物,這一摔二人俱是鼻青臉腫,血糊了滿身滿臉,好半天才強忍著劇痛顫顫巍巍地坐起來。
“怎麼辦?”芙利斯有氣無力地問。
唐槐麻木地目睹兇殘的猩猩撞飛一連串人,苦笑“你想要個什麼樣的棺材?”
芙利斯還真想了想,隨後回答“我覺得比起奢望此種高階需求,還不如考慮如何留個全屍。人都砸成肉醬,能給你埋土裡就不錯了。”
唐槐剛準備和她胡謅幾句,享受享受死前的美好生活,突然無意間瞥到結界外愈發明顯的小黑點。
她不顧疼痛一個鯉魚打挺登時翻身站起“布瓦德來了!”
片刻劍士便一馬當先破開結界,一道透明虛影自上空掠過,白鴿傳音於唐槐耳邊淡淡道“靠著和錢包一樣薄的血線撐到現在,你不容小覷啊。”
唐槐感動不已,噙著淚水輕輕道“那您幫我告訴布瓦德,讓他給普通聖者漲漲工資。”
“聖殿的人來了?”有人拍了拍她的肩沙啞地問。
唐槐一扭頭,發現是傷痕累累的庫薇爾“對,將軍不用擔心了。”
有了布瓦德眾人的加入,沒過多一會兒猩猩就在劍士與白鴿的集火下一命嗚呼。
“年輕人就是命硬,傷得這麼重也不見吭一聲。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仗著年紀小肆無忌憚的糟踐身體。就算哪天不行了也要說是不足掛齒的小毛病。”白發蒼蒼的胡塞戳了戳唐槐的胳膊。
他絮絮叨叨地說教唐槐,手上卻沒閑著。法杖白光大盛,柔和的能量頓時包裹了她疲憊的軀體。
唐槐心不在焉地點著頭。她總覺得頭頂無時無刻不懸著一把刀,而吊住刀的細繩早已不堪重負,因此它隨時可能掉下來,把她,乃至整個藏武大陸劈個四分五裂。
“青梅煮酒?!你在幹什麼?!”怒吼聲撕心裂肺,又由於不可置信而變了調。
唐槐心下一沉,猛然望向聲音的源頭,眼前一幕令她的心跳彷彿都停滯一拍。
青梅煮酒滿手的鮮血,卻淡然冷漠的一如往常。而跪倒在地的無雙正死死抓住他的衣角,手指神經質的瘋狂痙攣著。
太陽花總算從驚怒中緩過神來,她一陣風般沖上去一腳踹在青梅煮酒胸口,卻沒撼動他分毫。
“你為什麼要殺我?我自認從始至終真心實意的對待你。”無雙閉了閉眼,後又睜開追問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想殺了我?”
青梅煮酒神色未變,一雙眼平淡地審視無雙“遊戲世界在宇宙中籍籍無名,猶如野花野草般,同它一樣的世界雙手都數不過來,我不想當某些人眼中的跳梁小醜。”
唐槐吃了一驚,她知道會有人知道世界的真相,卻怎麼也沒想到那會是藏頭露尾的青梅煮酒。他的話也頓時在人群中掀起軒然大波。
“鬼王承諾只要我取走你的赤靈之心助他脫離鬼都,就收我為嫡傳弟子,教我秘法禁術,讓我主宰著偌大的天下。”
“我們很小就認識了,你生性沉默難以與人相處,卻願意無限縱容遷就我。”無雙慘淡地笑了笑“所以我不自量力的以為對你是不同的,現在看來只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陰風卷地頓起,須臾黑色的鬼氣便彌漫整個山脈。漫山遍野的黑旗獵獵作響,花草樹木登時枯萎化作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