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沉浸其中的美好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忙亂無章的腳步聲打斷。
駕駛艙裡的操作屏瘋狂閃爍,刺耳銳利的警報聲源源不斷。
年紀不大的男生帶著哭腔絕望道“阿槐,有人對飛行器做了手腳。它會在五分鐘後解體,到時候我們誰都跑不掉的。”
“沒事,別怕。”舒槐語氣依舊柔和,彷彿能給予人莫大的勇氣。
“倉庫裡的逃生艙應該還能用,你快逃吧。”
這不是在演電視劇,二人根本沒有抱頭痛哭,推脫謙讓的時間。
男生呆呆地看了她半晌,狠狠抹了把眼淚用力點點頭轉身跑走。
劇烈的爆炸振聾發聵,少頃舒槐便與飛行器一起葬送在孤寂廣闊的宇宙間。
唐槐靜立在虛空中,無知無覺竟已淚流滿面。
黑氣侵襲而來,預想中被攪成碎片的血腥景象遲遲沒有到來。
唐槐悄咪咪睜開眼,卻頓時愣住。
靜謐的深林中,令人恐慌驚懼的黑沉夜幕下,零零散散的微光像星星般一閃一閃。
是螢火蟲。
唐槐猛然轉過頭,和溫雅英俊的青年對上視線。
千言萬語彙成無盡愛意和眷戀,無聲地瘋長,猜忌和懷疑脆弱的風一吹就頃刻間消散。
唐槐拉起秋澤的手,熠熠生輝的鑽戒推進他的手指。她棕色瞳孔泛著不易察覺的淚光“等的很辛苦吧?”
“不。”秋澤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我不討厭等待,因為接踵而至的永遠是重逢。”
雨水滋潤幹涸的土地,枯萎的槐樹再度發芽,一如初見時。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
唐槐蹺著腿好奇地問秋澤“那天你坐火箭過去的?那麼快就找著我了。”
秋澤怒其不爭地翻了個白眼“就不能是我擔心你的小命,擊電奔星趕過去的?歡歡脖子上的毛都薅禿了,還是我答應它每天的遛彎時間改到五小時這位爺才肯罷休。”
唐槐剛想接著問,芙利斯的訊息就來了,噼裡啪啦和催債的一樣。
芙利斯:雲金國王被人下毒死了。
唐槐騰地坐起來臉色極為難看,手速狂飆剛要問她緣由,後續內容就發了過來。
芙利斯:太子登基後徹查這件事,循著蛛絲馬跡果真找到了偷渡者,居然是桑嶠。雲金現在正向布瓦德討說法,駐紮邊關的部隊也在隱隱朝寒稜進發了。
八大供奉雖大部分時間受聖殿派遣,聽布瓦德命令列事,但私下有沒有和本國聯系就說不準了。
畢竟是人之常情,布瓦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能想到人人自危的關鍵時期,桑嶠鬧了這麼一出。不僅讓聖殿顏面盡失,還給了雲金個攻佔寒稜的由頭。
唐槐心急如焚急急問道:無雙怎麼說?
芙利斯徑直扔下個重磅炸彈:她說桑嶠不是受寒稜指派,完全是她個人謀劃的計策。
芙利斯:雲金皇帝早年去刺探寒稜國力,被桑嶠的父親認出。他擔心暴露身份於是殺了桑嶠全家,她親眼看著父母遇害卻沒有半點辦法。
唐槐覺得桑嶠給無雙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腳。
這只能證明她對雲金皇帝有私仇,無法解釋她為什麼要拖寒稜下水,還令無雙成了眾矢之的。
東窗事發她身為桑嶠的嫡傳弟子,必定會受盡非議和揣測,甚至極有可能丟掉性命。
人類有句古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在桑嶠身上使用似乎不太貼切,但唐槐就是不相信她會拋棄往昔的情誼,至無雙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