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族作為已死之人是無法直接攻擊人類的,在紛爭中擔任的身份大多是攪屎棍。”無雙雖然和大部分女生同樣害怕魑魅魍魎這類的鬼物,但提起又慫又愛挑事的鬼族還是忍不住鄙夷。
鬼都集市。
身體讓重重的袍子擋得嚴嚴實實,大大的兜帽罩住臉,唐槐乍一看和平常鬼族並無兩樣。
她和無雙一前一後,漫無目的從頭逛到尾,沒有找到關於如何離開此地的任何線索。
街邊憑空冒出個黑衣人,她抓著脖子上的圍巾匆匆跑來,像是在躲著什麼人。路過唐槐身邊時,她感到一股大力襲來,還沒反抗就被手段詭異的黑衣人拖到旁邊。
“你們是人類。”黑衣人壓低聲音篤定道。唐槐倒退半步眯起眼“那你又是什麼東西?”
通常情況下了無牽掛的亡魂會直接進入輪回道,根本不需要停滯在鬼都。而自發留下的,都是深懷怨念或不甘的靈魂。
他們在日複一日的怨氣薰陶下會逐漸迷失自己,變成心中只餘恨意和暴戾的鬼怪。
黑衣人取下帽子,顯露出因常年不見光而紙白的臉。她模樣秀麗,有幾分少女還未張開的稚氣“我是人。”
黑衣人緊張地朝外瞟了眼飛快道“有人在追我,你們跟緊可千萬別被抓住了。”
話音未落她就仗著身形嬌小,像條遊魚般鑽過挨挨擠擠的商販。須臾間唐槐決定相信這個行為古怪跳脫的姑娘,瞬移追了上去。
她們身後道道鬼影如同過江之鯽,經過攤位時帶起陰風陣陣。沖到石磚砌成的橋下,黑衣人掀開長滿青苔的井蓋“跳!”唐槐不假思索地翻了進去。
雙腳才接觸地面,又是兩聲重物落地的悶響。密道裡的光源居然是聲控的,噼噼啪啪燒著綠瑩瑩的鬼火。
黑衣人大大方方作揖拱手“週期,周到的周,期待的期。”
唐槐喜歡她的爽快,揚起一抹笑意道“我是藤蘿,叫她無雙就好。”
週期的視線在她們之間徘徊,旋即瞭然的口吻道“新來的探索者?”唐槐抿唇一笑“半年前,不算新了。”
週期頓住腳步,似是感慨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繼續向前的門簾後是一間稍顯淩亂的臥室,也就是週期的家和全部家産。
“你們是想離開鬼都?”週期邊整理東西邊問。“難道你不想?”無雙看她熟稔的樣子嘴快地問。
“我?我不想。”週期脫下鞋踩上床,從櫃子最上方抱下來個一米寬度的盒子“我有個朋友死前還有心願未了,我得替她完成。”
週期開啟盒子,柔軟的絲綢上方放著青色的玉笛。它周身纏繞著灰色的霧氣,一見便知絕非凡物。
“你在鬼都怎麼能替她完成心願?”無雙迷茫地問,她先入為主的認為週期的那位朋友是人族。
“她叫甫寂,是鬼族。”週期並未覺得冒犯“你們幫我拿回她的遺物,我就告訴你們出口在哪。”
唐槐緊了緊手中匕首“可以。”
週期付了三枚銅板,形銷骨立的船伕搖動船槳,小船緩緩向前駛去。
“這不是前往鬼都正中骨池的船嗎?”無雙苦著臉確認。
不等週期說話,唐槐不以為意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週期凝視蕩漾開的水面“甫寂犯了大罪,遺物會在焚燒後撒到骨池裡,屆時將永世不得超生。”她目光堅韌“我決不能讓它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