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槐一字不落的全部記在腦子裡,細想心底不由掀起驚濤駭浪,她莫名覺得大祭司的死和這個薛涯脫不了幹系。
追上隊伍之後小男孩輕車熟路的站到了隊尾,他身形瘦小,在一幹高高壯壯的雪狐族的襯託下像個小掛件似的。
唐槐努力憋笑,採鐵隊的人明顯是認識她的,幾個清秀的姑娘還湊過來親切的打了聲招呼。
幾只化為原形的雪狐在前面開路,他們的爪子扒拉開遮蓋住洞口的積雪,露出散發寒氣的入口。
唐槐撐著洞口的岩石,腿試探的往下伸了伸,夠到凸起的石頭之後才松開了手。她攀爬的速度不算快,過了好半天才腳重新觸碰到地面。
感受到雙腳著急的踏實感,唐槐鬆了口氣,她其實挺害怕這種未知的感覺的。
繼續向前走,洞裡的空間開闊起來,無數的分岔路口四通八達。採鐵隊的人分散去了不同的洞xue。
使用感知偷師學藝後,唐槐按照別人的樣子照葫蘆畫瓢。手裡握著有點像短型斧子的工具進入一條通道後,有模有樣地打起石塊。
唐槐心不在焉地敲下一塊石頭。石頭邊緣凹凸不平,即便掉下去也不會滾開,反倒是砸在地上發出脆響後摔得四分五裂。
薛涯不時會挨個檢視他們採鐵的進度,唐槐順理成章的見到了他的真容。四十歲左右,左邊額角到右邊下巴有一道長疤,一看就絕非善類。
唐槐在薛涯離開後,偷偷開了隱身,默不作聲的把洞內的雪狐族看了個遍。他們無一不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樣子,並且都沒有在昨天的戰鬥中出現。
石塊被擊碎,玄玉鐵散發的幽幽藍光在洞xue裡格外引人注目。微光映在唐槐眼睛裡,和她冰藍色的瞳孔交相輝映,沒有任何一絲雜質,只剩海洋般純淨清透的藍。
唐槐挪開視線定了定心神,但戴著白色手套的手鬼使神差地貼上了玄玉鐵。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流竄到四肢百骸,再往上被能量核急不可耐地吸收。
唐槐神清氣爽,這具身體的等級明顯上升許多。為了不被薛涯發現端倪,唐槐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一直專心致志的採鐵。
在洞xue裡是沒有時間概念的,到最後唐槐的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她看了看滿滿一筐的玄玉鐵,安心的盤腿靠在巖壁上歇息。
任務已經完成,薛涯也不拖泥帶水,清點好人數並集中收集起玄玉鐵後,他們就回到了雪狐的領地。
後面一個月薛涯和大祭司之間相安無事,人族更是銷聲匿跡,好像從未出現在這片世外桃源。
唐槐不喜歡坐以待斃,她隔三差五跑到薛遲那裡詢問,卻永遠只有無可奈何的否定答案。在她束手無策的時候,意料之外的接到了大祭司的邀請。
“來了,坐。”大祭司放下手中的東西,朝唐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唐槐沉默不語地坐到他對面,目光灼灼的等著大祭司先開口。
陽光從大祭司側面的窗戶射進來,照得他的臉半明半暗看不真切。
“你不是原來的阿弩。”大祭司心平氣和地說道,他語氣裡並無責怪的意思,但唐槐莫名心虛,好像上課開小差被老師發現的學生。
“你放心,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大祭司看出了她的窘迫,彎了彎眉眼“這和倚聽有關吧?”
孟倚聽,憶獸族族長的名字。唐槐抿唇,恐怕讓她回到過去的就是這位。
大祭司不知想到什麼事,收斂了笑意。他的聲音很輕,但對唐槐來說卻重若千斤“如果我死了,別讓倚聽做什麼出格的事好嗎?”
唐槐張開嘴,她驚訝的發現她的嗓音竟有些沙啞“好,我答應你。”
冬天的腳步臨近,大雪紛飛能見度極低,唯有領地裡火把影影綽綽的光才能讓唐槐忐忑不安的心得到片刻寧靜。
在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戰爭打響。大鼓敲得震天響,駿馬的嘶鳴夾雜著士兵的吶喊,鑄就出一副烽火連天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