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捂住耳朵,試圖把那些汙言穢語隔絕開來。
螢放出的幻象到底是什麼樣的?她有點好奇,但如果此時推門去看,那純純就是沒事找事了。
回到家,她們兩依舊保持沉默,沒什麼說話的力氣。
即使順利完成“任務”,豐川夫婦驚懼之下承諾明天就去警察局自首,但心裡還是會覺得不舒服,覺得惋惜。
逝去的生命再也回不來,那個才華橫溢的女孩子再也無法握住畫筆,描繪出本應光明璀璨的未來。
淩晨三點,時透月睜大雙眼看著天花板。
從窗簾縫隙溜進來的光在牆壁上形成奇怪的影像,好似翅膀破碎的蝴蝶,又像被吊死的女人。
她睡不著,氣到睡不著,並且越想越氣!
躡手躡腳地爬鑽出被窩,從衣櫃裡取出一套衣服,起身走出房間。
在浴室裡轉悠一圈,順走浴帽,又取下客廳牆上的般若面具,最後從儲物櫃中帶走一次性手套和腳套。
“你瘋了吧?!為什麼要這麼做?”
位於東京的某廢棄工廠,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還混著一股更加難聞的氣味。
玉青低下頭,眉頭緊鎖地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兩個“人”——面目全非,身體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比起人類,他們更像是擺在屠宰場,被剝去皮毛的牲畜。
周圍散落的金屬物品在月色的映照下,散發出滲人的寒光。仔細一看,原來是是沾血的各類家用工具,有手鋸、錐子、老虎鉗、釘錘……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若無其事地坐在一旁舔著棒棒糖,偏頭看向他的同時,嘴角勾起淺笑:“心血來潮,突然想玩法官遊戲。”
語氣平淡的可怕,似乎正在講述一件乏善可陳的小事,在他看來罪大惡極的行為,在她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由於此前帶著浴帽和麵具的緣故,她的頭發和臉幹幹淨淨,可身上卻裹滿了飛濺而出的血,就像剛去血池遊了趟泳。
“你最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真的會生氣!”最後的耐心留住理智,玉青沒有憤然離去,而是揚聲沖她吼道。
時透月努了努嘴,表情不太情願。
說實話,她已經很累了,所以懶得再費口舌,但只有認真解釋,玉青才有可能幫忙收拾殘局,否則她得大費周章地去森林裡拋屍。
可以,但沒必要。
“他們做了身為人最不應該做的事……”
隨著她的敘述,少年的表情從憤怒轉為驚訝,再從驚訝變成難以置信,最後回歸憤怒。
要不是因為必須幫時透月毀滅證據,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想給那兩畜生治療!
只有讓他們恢複如初,並洗去身上的血跡,二人才會認為今晚的種種都只是一場噩夢。
即便覺得是事實而想要報案,也沒有證據。
處理完一切,玉青垂眸看向身旁的小姑娘,遲疑著問:“如果我沒有幫忙,你打算怎麼做?”
她沒帶一絲猶豫,把備用計劃全盤托出:“棄屍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衣服扒光,扔進山裡。”
“現在馬上就要入冬,饑腸轆轆的野獸聞到血腥味,會迫不及待地把屍體吃幹淨,只剩下難以辨認身份的骨頭。在找不到屍體的情況下,警方只能以失蹤來立案,而這個國家每年的失蹤人口數量超過十萬……”
時透月自顧自地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身邊人越來越黑的臉色,少年低聲罵了句:“你真是沒救了!”便拂袖而去。
盯著他離開的方向呆了幾秒,時透月露出迷茫而疑惑的表情,她不太明白對方生氣的原因,明明計劃還挺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