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小寶繼續猜測,那些人抬著什麼往空地上走,離小寶不過十米。
小寶原本就在垃圾邊緣,能清晰看到他們抬的東西,就是個人。
不明白他們想做什麼,只能一直觀察。
沒想到的是,周圍的人像是過節似的,都洋溢著一張笑臉,與之前的冷漠大相徑庭。
人越來越多,都自發的拿些工具過來,把地上的人綁起來,然後架在半空,有人撿上可燃物,有人拿上利器,像是準備切割什麼。
整個過程無人言語,又充滿默契,像是演練過千百次。
有什麼儀式準備開始了。
小寶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想了許久才想起,這不就是過年殺豬的樣子嗎?
只要是過年肯定就見過這場面。
小寶看看那不知是死是活架在那的人,又看看周圍準備分食美味的人,不知怎麼的,竟是覺得不像在人間,反而是惡鬼地界。
在小寶想七想八的時候,架在那的人已經像是牲畜般被脫得光溜溜的,連個動靜都沒,想是已經死了的。
小寶是鬆了口氣,至少人不是活活燒死的。
但接下來的畫面真的血腥殘酷。
真的和殺年豬一般,那下刀的人手很穩,一刀開到底,絲滑得一批,周圍的人沒有不忍,都像餓狼般盯著逐漸熟透的肉。
隨著肉質的熟度,香味四散,吞嚥口水的聲音接連不斷,就是小寶,即使知道那肉惡心,也阻止不了生理上的反應。
聞著那味道,口齒生津。
大家都有點蠢蠢欲動,小寶還看見身強體壯的成年人肌肉鼓脹,青筋都爆出來了。
看那情況,隨時會發生群毆,沒啥戰鬥力的小寶不想做炮灰,只能退遠些。
但實際情況很不可思議,竟沒一個人打破岌岌可危的平靜。
餓狼盯食,卻又老實本分護食。
這不合常理。
小寶看向天空,什麼也看不見,天是天,雲是雲,沒不對勁的地方。
周圍的房屋,不能說是房屋,都是一面牆體,其他地方都是垃圾堆成的牆面,房頂也不是木材瓦片或者金屬,而是一陣風就能吹得飄動的軟材質。
這樣黏合成的房屋,詭異又不協調,完全是水溝裡老鼠的住所。
而這裡的人就是老鼠。
就小寶思考的時間裡,架著的人已經完全熟了。
所有的心神都被其吸引,胃部不斷叫囂著吃些什麼。
叮叮叮——
連續三聲敲鈴,像是一種訊號,所有人都約定成俗般,開始往架子處沖去,為著能吃上一口肉打生打死。
雖然不知道唐僧搶不搶手,但小寶覺得這肯定比搶唐僧肉還要激烈。
帶有利器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看著外面是熟透了,裡面還有血絲,最多五成熟。而沒多大優勢的小孩則合作,形成螞蟻咬象現象。
大多在搶奪熟肉入口後就被滅口了,裡面流出來的血都鋪滿了地面,這場面好像更激發周圍人的兇性,搶奪起來更加不要命,原本合作的人也殺紅眼,開始無差別攻擊。
混戰後,沒有一個人能倖免於難,都或多或少受傷。
完全沒力氣的小寶只能越退越遠,戰圈也在不斷擴大。
戰鬥到最後,站在那的人不超過兩掌之數。
小寶都驚呆了。
而倖存下來的人還個個喜笑顏開,像是得了天大的好處。既沒處理傷口,也沒多看前一刻還在合作下一秒就死了的同伴,而是找還有沒有遺漏的食物。
戰鬥停歇不到一分鐘,不知哪來的一群人井然有序的朝他們過來,那些人與他們相比,就是雲與泥的區別。
穿戴上不說多貴重,但都幹淨整潔,樣式差不多,應該是一個組織的,精神面貌也不一樣,眼裡有神,比這裡冷漠麻木的人更像是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