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關系,我能等。事實證明。我也等到了。他妻子死了。我終於進了陸家的門。最初在陸家那幾年,我確實覺得揚眉吐氣,風光無限。但我沒想到後來他慢慢脫離政治中心,權力下放,更是退了下來。他的地位和影響力越來越弱。可偏偏你……你們……”
“你們一個在軍中威望愈高,一個在商界做的風生水起。可小敖呢?憑什麼他就只能當個小公務員?他哪點比你們差?我不甘心!我費了這麼大勁,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就是想要做人上人,難道到頭來還是要被原配的孩子欺壓一輩子嗎?”
“陸放當時在軍中,我插不上手。就是做法,也得有媒介。況且,軍中的事,小敖根本應付不過來。所以,就是拉你下了馬,對我們的好處也不大。”
陸放輕呵,“所以,你選中了小致。小致當時的身家雖和現在不能相比,但已經很不錯了,而且發展勢頭良好。你最初的目標是小致吧?小致一死,他的財産就變成了遺産。沈家比不上陸家,手段有限,地位有限。而南南也不過是個不滿五歲的孩子,更好拿捏。”
“你只要用老辦法,控制住爸爸,得到爸爸的全力支援。小致至少大半的家財都是你的。甚至如果運作的好,還可能是全部。”
袁芳菲一頓,看向陸致,“是!我最初的目標確實是你。他給了我一張符,讓我燒了放在你的飲食中,只要你吃了,三天之內必然出事。我知道你不信我,對我十分提防。所以,我將那張符化了做成糕點,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綠豆糕。”
“我騙沈婉說,是陸兆平特意讓人給你做得,讓她帶回去給你吃。她本來有顧慮,知道你對我們的態度,怕你不喜。我和她說,好歹這是陸兆平這個做父親的心意。讓她別和你說是我們這邊拿過去,你不知道,自然就吃了。沈婉沒多想,也不覺得我敢在食物裡下毒,自然答應了。”
陸致面色煞白,聲音顫抖起來,“可我……我早就已經不喜歡吃綠豆糕了。那糕點是……是……”
他喉頭哽咽著,說不出來。可誰都知道,綠豆糕被沈婉和陸南石吃了。所以……
陸南石神色閃動,他想得比其他人更多一些。這樣的手段,實在陰毒,照這樣說,按理他也是沒有活路的。這大約就是師父所說的,他身上的大功德救了他一命。可卻也讓他落入顛沛流離之境。
若不是遇上師父,他未必能在人販子手裡全須全尾的活下來。
陸放又問:“所以你將錯就錯,想要小致認下東林?只要東林做了小致的兒子,你自然有法子得到小致的財産。可惜沒能得逞。既然計劃失敗,這麼多年,你就沒想過再來一回?”
袁芳菲苦笑,“當初他把同心蠱交給我之後,就離開了。隨後好些年我都沒見過他。及至十三年前在燕京偶遇上。我向他提出這個要求,他本是不答應的。我懇求他,又搬出救命之恩說事。他才答應了,卻說這是最後一次。這次之後,我們再無瓜葛。”
陸致暴怒,恨得咬牙切齒,“他是誰,現在在哪?”
“他不在了,幾年前去世了。”
陸放眸光閃了閃,突然轉頭詢問陸北池,“你說,國家雖沒有公開,但卻有明文規定,不能在普通人身上使用玄門手段?如果有人違反了這條規定,怎麼辦?”
“會先徵詢苦主意願,可以以牙還牙。如果苦主沒這個手段或者不想惡心自己。特調局會抓人。局裡有專門應對犯事的玄門之人的監獄。也有審判庭。”
玄門手段和正常人不同,自然處理方式也和違法犯罪之人有些差別。
陸放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看向陸致,“你覺得呢?”
這是問他要選擇哪一種方式。不論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陸南石和陸北池二人都能幫他搞定。
陸致沉默了會兒,目光突然轉向地上被困住的子蠱,“她之前很害怕這蟲子?”
陸南石會意,“子蠱一旦被逼出,會自發尋找母蠱。但由於是被非常手段逼出來的,一旦子蠱母蠱結合,身懷母蠱的人會被反噬。子母蠱會吸收她的精氣神,讓她快速衰老,生氣流失,不出一個月,必死無疑。”
難怪,難怪她那麼害怕。
陸致“哦”了一聲,極力壓制怒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那就如它所願吧!”
袁芳菲面色煞白,“你……不能!你不可以這麼做!不……不行!”
然而陸南石壓根沒有理會她的恐懼和乞求,大手一揮,蟲粉散去,失了桎梏,蟲子再度開始爬行,慢慢地爬上袁芳菲的腳,小腿,大腿……
袁芳菲驚叫著,抖動著,可都不管用。蟲子牢牢黏在她身上,不一會兒順著她的衣領爬入她的脖頸。袁芳菲伸手想要把它拍下來,可才接觸它,蟲子便沾上了她的手,咬了一口,順著傷口鑽進體內。
啊——
袁芳菲慘叫一聲,捂著傷口,不停地撓,想要把蟲子揪出來,可蟲子早已隱沒入體,消失地無影無蹤。認清這個事實後,袁芳菲啪一下癱倒在地,不過幾分鐘,精神便頹敗了下來,鬢角多出幾絲白發。
別看她也有六十多歲,可素來注重容顏,保養美容做了不少,看起來還是比較年輕的,至少比實際年齡要小上十來歲。可現在,這十來歲大概就只剩五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