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是他們這幾天在船上商量出來的主意,不止是他,船上下來的其餘人也都是盡量裹得緊實,盡量少有面板露在外面。
成伯聽了這話,不由得一驚,可真的是第一次聽這個說法,竟然是蚊蟲叮咬傳播。
不過知道徐知誥不是信口開河之人,一時就感嘆道,“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傳播的,那城外的屍體可要千萬趕緊填埋或者燒掉啊,不然天氣越來越熱,豈不是蚊蟲越發滋生。”
徐知誥沉重地點點頭,“是的啊,我回去和父親大人稟告一聲,然後便去找了其他幾位大人,一起去看如何盡快處理吧。”
成伯點點頭,這種事情他不便再多說,就催促了馬車夫趕緊往城內趕去。
子城的城門已經關了,不讓人進出,但自然不會攔著徐家的馬車。
只是“噠噠噠”的馬蹄聲顯得有些突兀,因為四周實在是太安靜了。
只見城內和港口處一樣,往常熱鬧的城區,空無一人,熱鬧的商鋪,全部都緊閉房門,顯然受到這場瘟疫非常大的影響。
等馬車跑到了城區中間徐宅處,一行人快速走了側門進去。
徐府,諾大的七進七出的大宅子,徐知誥在其中有自己家的院子。
但他沒有去自己家的院子,而t是快速往主院去見徐溫。
此時徐溫的床前只有李氏和一些下人,親生的五個孩子都不在身邊。
其中五子徐知證和六子徐知諤是李氏親生的,年紀尚小,不出現在這裡還算情有可原。
而次子徐知詢、三子徐知海,四子徐知諫,三人都已經過了十五歲了,卻沒有露面,不禁讓人心寒。
尤其次子徐知詢,二十多歲的人了,無論是做事還是做人都不太行,讓徐溫不由得一次次失望。
本以為長子去世後,他能頂起來,卻沒想到是這麼個不中用的。
徐溫想到他的志大才疏、貪生怕死,還心中對長幼都沒有仁愛之心,把徐家交給他,實在是齊心不下。
他雖然是地位超然,但也是個正常人,總是會想著自己離開之後的一些事情。
尤其是隨著這次重病,不禁憂慮起來徐家的未來。
他早年忙著跟著楊行密四處奔波打天下,沒有顧得上親自教導幾個兒子,但心裡對他們都是珍愛的。
愛之深則計之遠,總想為了他們安排得最長遠。
可是,把徐家交給他們,真的是長遠的嗎?他忍不住憂慮。
加上現如今朝廷內外的局勢,格外緊張,讓他進一步心力交瘁,一道接著一道命令從他住的院子不斷傳出,壓根兒沒法兒安心養病。
這廂,見了養子徐知誥回來,他不由得一陣高興。
高興之餘,還鬆了一口氣,可見內心深處對這個養子的倚重。
揮退了眾人,父子二人關著門,緊急拉齊資訊並商議了起來。
徐溫的下屬們,見到誥公子回來,同樣也都鬆了一口氣,最近徐公臥床不起,他們行事頗為不順,總算是回來個領頭人了。
就連小一些的四個弟弟,聽說誥大哥回來,都是一陣高興,他們和徐知誥關系都很親近。
只一個嚴可求,心裡很不舒服。
嚴可求,可以算是徐溫的頭號心腹了,知名門客,曾多次為徐溫解決困境,提供了寶貴的建議。
當初徐溫能夠擊敗老對手張顥,主要是靠嚴可求從中設計謀劃的。
並且他還幫助徐家平定了廣陵內亂,控制住了南吳王楊隆演。
可是,嚴可求和徐知誥關系卻向來不和。
嚴可求沒少勸徐溫,以親生次子徐知詢取代徐知誥。
曾經向徐溫提出:“徐知誥不是您親兒子,卻很得人心,不如及早除掉,免生禍患。”只是徐溫並未聽從這一建議。
但是徐知誥和嚴可求二人關系不和睦已經是公然所知了,徐溫為此也有些頭痛,暫時卻顧不上解決。
這時,隨著徐知誥進去徐溫房裡,退出來的嚴可求,則是趕緊去隔壁院子裡找二公子徐知詢。
“我親爹,我幹嘛去獻殷勤,多的是伺候的人,又不是差我一個。”徐知詢聽完嚴可求的來意,理所當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