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同回來的還有村裡其他四個一起在鎮上做活的人,他們此時都站在一處,被高高的石桌子擋住了,臉上全是劫後餘生的表情。
幸好他們幾個都沒事,看著亂匪離開,緊急聚到一起後便趕緊往村裡跑。
只是他們緊趕慢趕,還是天亮了才趕回村,第一時間就到族長家報信來了。
這時候他們的家人才注意到自己孩子回來了,連忙湊上前去好一陣檢查,生怕他們缺胳膊少腿似的。
一想到自己孩子離那些殺人不眨眼的亂匪那麼近,這些做家長的都是後怕啊,能送去鎮上做夥計的孩子,都是家裡看重的,哪個可都不容得有失。
有那做爺爺奶奶甚至做爹孃的,當即“心啊!”“肝兒啊!”的就叫出了聲,五個少年彷彿剛找到真實感一樣,紛紛啜泣起來。
實在是昨晚的場面太嚇人,四面都是悽厲地喊叫聲,那些人太可怕了,完全殺人不眨眼,要不是他們躲得快,肯定也要被砍了。
其中小柿子還親眼看到自家掌櫃被匪徒一刀砍掉腦袋,此時回過神來就只覺得惶恐可怕,整個人直接癱軟到撲上來的爺奶懷裡。
這些個半大少年,竟然第一時間想著不是各回各家,而是先來族長家報信,可見都是懂事且顧大局的好孩子,眾人一時不由得更加心疼。
場面一度混亂起來,好一會兒大家才情緒平靜下來。
眼見小柿子等五個少年也都冷靜下來了,大家這才繼續問鎮上的情況。
“聽那樣子,明明搶走東西就行,卻偏偏還要把人都殺了,老人小孩都不放過,感覺不像一般的土匪啊!”湯顯祖沉痛分析道。
眾人紛紛點頭,剛可是聽說一刀就砍掉人腦袋,這哪裡是普通土匪能做得到的,顯然是殺人如麻的窮兇極惡之徒才能做到如此啊!
只是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這麼一大夥人,之前從來都沒聽說過。
“我估計他們不會跑太遠,說不定就去了哪處藏了起來,畢竟帶著那麼多搶的糧食物品,也不適合走太遠。”湯望河分析道。
據說一共大概有二三十個人,都是裝備齊全配著大刀,卻沒有車馬,那肯定走不遠。
聽了這話眾人不由得害怕起來,紛紛抬頭茫然四顧,生怕那嚇人的匪徒就從前後哪裡沖出來似的。
湯望銀牽著孫子小柿子的手,顫抖著聲音問道,“難道官府不管嗎?官府應該去追繳他們啊,難道放任他們這樣流竄?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又殺出來了啊!”
眾人聽了都不由得更加惶恐起來,大家都是有家小的,最怕遇到這樣的亡命之徒,都隱隱把希望寄託到官府去了。
湯望河則直接打破了大家的幻想,“縣衙最近估計難管,我昨天還聽說大部分衙役都出去押送了,剛收上來的稅銀,需要盡快送到治所去。”
他算是村裡訊息靈通的,昨天就聽說縣裡的衙役基本都離開本縣了。
“這…這……這些人是不是就是知道衙役們都不在,所以才出來殺人搶劫的?”湯望金顫聲問道。
眾人一想不禁覺得還真可能,沒想到大家辛辛苦苦交上去的稅銀,反而害得大家此時失去了庇護,一時心裡更是惶惶然。
“不過就是衙役們回來,他們估計也難以去剿匪,這匪徒可是二三十人拿大刀的,衙役一共能有多少個,他們可捨不得丟性命。”湯顯祖想了想分析道。
“那總不能讓人這麼一直遊蕩嗎?說不定吃喝完了,又會來搶殺。”
一時眾人就七嘴八舌說開了,有吐槽那些衙役們也不是好人的,也有繼續為河口鎮發生這樣的慘事而嘆息的。
“鎮上的大戶們都沒事嗎?”有人出聲問道。
小柿子搖搖頭,“他們在鎮尾,圍牆又高,匪徒都沒有找過去,就挨著渡口的那幾家最倒黴,不僅東西被搶,人還被殺。”
“那這群亂匪估計不是本地人,不瞭解情況,只搶奪了渡口邊上的幾家鋪子,不然首先肯定要去搶大戶的。”這人分析道。
眾人不由得點頭,誰都知道大戶家要錢有錢,要糧有糧,怎麼反而沒去直接搶他們,那很大可能是不熟悉本地情況,只就近搶了鋪子。
“那到底是哪裡來的呢?怎麼偏偏來了我們鎮?”大家不由得疑惑。
“是啊,到底有沒有走遠啊!”
一時各種胡亂猜測起來,越猜反而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