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隨著秋收秋種來臨,袁氏一些不甘心人的行徑越發過分,藉著對地形熟悉總來搗亂,卻讓他們抓不到把柄。
這天晚上,大灣村一處點著油燈的新茅草屋內,同州湯氏的領頭人們,十來個人聚在了一起。
聽完湯望同趕過來所說的話,大家一時就討論開了。
“賣回給他們吧!四兩一畝,就問他們要不要!”湯望同大兒子湯顯甲大聲說道,“如此一畝我們能多得一兩,也算是彌補了最近這段時間大家的辛苦了,到時候各家能分到四兩銀子,手裡能更活泛一些。”
聽了這話,有贊同的,也有不贊同的,大家紛紛出聲說著自己的意見。
聽完大家的想法,最德高望重的湯望同沉思後說道,“之前是我們想岔了,只覺得到了一個新地方,需要買盡可能多的田地繁衍生息,可現在世道,誰也不敢肯定哪個地方能永遠太平。”
其餘人想起一路的見聞,大梁北邊不少地方都已經陷入秩序混亂、盜匪橫行的境地,一時心又提起來了,真的是不敢確認這些亂像會不會蔓延過來。
“賣了吧!”其中一個族老說道。
“是的啊!聽了這些話,我才悚然一驚,我們覺得上千裡路很遠,但對於晉軍鐵蹄而言,如果突破黃河線,很快就能踏過來!”另一個族老滿臉憂慮地接過話道。
其他人未免覺得這話有點太聳人聽聞,但大都還是認同了前面的說法,即如今世道太亂,未來會發生什麼實在是難以說死。
因此賣掉那塊田,回籠一些銀錢還是有必要,更何況那塊田如今對他們而言也是個麻煩。
很快大家便達成了共識,“那行,只是怎麼賣,我們還得斟酌斟酌,找個好時機。”
商定後,油燈“嗶嗶啵啵”燃燒聲音中,大家繼續閑聊了會兒。
“沒想到上河村裡竟然有人還有這樣的見識。”湯顯甲說道。
倒不是他看不起上河村眾人,而是他們這一支長期生活在上河村這個偏遠之地,見識方面難免更少,訊息也更閉塞。
沒想到還有人能有這樣的遠見卓識,還能給他們警醒,一時就難免驚訝。
“是當初我們在下河村袁家看到的分家那位,好像是叫湯大強的,一個年輕後生。”湯望同解釋了下。
“那倒是真人不可貌相。”湯顯乙說道,他對當時分家場景印象還挺深刻,只覺得那人是一個被逼得無奈才最終爆發的老實人。
“是的啊,我們出門在外,最大的感觸就是不要以貌取人,有那看著老實卻是心腸惡毒,也有那看著老實卻內秀的,人可能是屬於後者吧。”湯望同說道。
隨即交待,“他能有這個見識,我們後面還是要好好打好交道,不僅是他,還有上河村其餘湯氏,近來大家應該都感受到了,這一族雖然稱不上大出息,但勝在本分實在,近來更是沒少幫助我們,我們理應投桃報李,和人家好好相處,今後兩個村守望相助。”
在場眾人自然紛紛應下。
“對了,這麼說的話,那我們的訓練就還是要撿起來,如今忙,做不到每日訓練,但每三日還是要練兩個時辰。”一個族老提議道。
他說的是他們族之前在逃難路上會做的訓練,當時從全族一共挑了一百個人,日日會聚在一起練幾下,提升大家的手腳靈活度和配合度,如果遇到有匪徒,就能迅速組起來對抗。
其中領頭帶著大家練的便是湯望同的兩個大兒子,湯望甲和湯望乙。
兩人之前走過多年鏢,在鏢局學得過一身的拳腳功夫,只看那手臂上胸上的大塊肌肉便知是練家子。
剛走出同州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如此,後來隨著南下,不少匪徒見他們是肥羊,時不時會過來侵襲,他們難免有應對不及,混亂中損失了不少族人。
後來才學精了,主動組織隊伍時刻警醒著。
一家出了一個壯丁,前後左右把族中老幼女包圍在中間保護。
只是大家之前都是本本分分的人,遇到心狠手辣的,總是下不去手。
沒有辦法,族老們便商議由湯望甲和湯望乙兩兄弟,對整個壯丁隊伍進行訓練。
簡單的揮拳、踢腿、揮棍、格擋等動作,日日訓練,加上時不時的實戰,這壯丁隊伍們愣是打幾分氣勢來。
幸好有這壯丁隊伍,到後面,土匪看到他們這氣勢洶洶一行,不敢過來招惹,這才平安護得整族南下。
“這…這會不會耽誤農時啊?有必要嗎?”另一個族老猶豫地說道,畢竟要出一百個人,這一百人可都是壯勞力。
他們族現在雖然人分散在各家,但日常做事如今還是聚在一起,發揮大家的合力完成修建新村、開荒等重大任務,只是吃的喝的會分到各家。
如果抽去一百人繼續去訓練的話,他實在是擔心這些任務的進度嚴重下降,眼下可馬上就要到秋種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