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龍臺……”龍王突然掙紮起來，雙目腥紅，“老子又不是沒去過！”
李靖錯愕，東海龍王什麼時候去過斬龍臺了？
這老泥鰍，滑不溜啾的，上了天庭跪得比誰都快，趴得比誰都標準，哭得比誰都慘。
整個六界的龍都被斬光，也輪不到他啊。
龍王似想到什麼痛不欲生的事情，下半身現出龍尾來，不停搖晃著，攪動著海水。
東海無風起浪。
“那算命的專教人捕我水族子民，至我子民幾要滅絕，本王必要懲罰於他。不過是下錯了幾滴雨，天庭便將我判上斬龍臺，讓凡人斬我，我怎能不恨？！”
“你不是東海龍王？”李靖錯愕，“你是那個曾向人間皇帝求助，還因他未助成對他心生怨恨的涇河龍王！”
幾乎是篤定的語氣。
東海龍王便從不私自下雨，便是水淹陳塘關，也是稟了天庭，要為他兒討回公道。
龍王嘲諷地哼一聲，未承認，也未否認。
李靖疑惑地打量他。
他若不是龍海龍王，如何會恨自己至此？
他若不是涇河龍王，亦不至於恨天庭至此……
“要我說，還是你蠢。”盯著他的神色變化，李靖道，“大聖西天取經時，請那麼多龍王降雨沒事，怎麼偏偏就你有事？”
“那自然是他們偏袒！”龍王恨恨道。
“是你蠢！真的改了雨量，少降了三寸八點，天庭不殺你，天道也難容你。”似笑非笑地撇撇嘴，李靖拍了拍了他那好幾個疙瘩的龍頭，“你就不會學學那幾個老泥鰍？大聖請他們私自降雨，他們打幾個噴嚏。雨降了，不犯規，還能贏賭約！”
龍王臉上的恨意逐漸呆滯，龍身上似有黑氣潰散：“還能這樣？從來無人告知本王……從來無人……”
話音未完全落下，他突然全身僵硬，整個龍身反向彈起來，龍頸在斬妖劍上劃出一道血痕：“找到李靖，帶回三十六重天。收到！找到李靖，帶回三十六重天！”
李靖：“……”
上界要傳旨給龍王，還得派他來跑一趟，那天魔能直接將旨意傳過來？
目光落在順著劍往下滴落的黑色血跡上，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
將斬妖劍往龍王頸間送了送，他沉聲問：“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東海龍王呢？”
與之同時，大羅天t正陽殿裡，天魔臉上有了笑意：“李靖竟在海底。”
他欣賞著神仙們變換的臉色：“吾就是從海底來，還是用恨與惡造出來的龍王聽話。”
“還有寒玉，給他機會聽話，他敢動歪心思，現在，他再也沒有機會動歪心思了。”他變幻出一把黑色的星辰大椅，悠哉遊哉地坐下，“我再問你們一次，太乙真人是誰？在哪裡？”
玲瓏寶塔定住身形，哪吒急躁地跳上窗臺：“你把寒玉上神怎麼了？”
“不過就是讓他自己的慾望、貪念……吞噬了他。”天魔得意地笑著，似乎覺得自己做了件極偉大的事，“原本，吾希望你們歸順，以維持吾的六界運轉，所以關著你們，只是禁錮了你們的能力。”
隨著字句從他嘴裡流出，拿著紅繩子的月老被一股黑氣纏繞住，露出痛苦猙獰的表情。
“現在，吾沒耐心了。既然你們不歸順，我便重新造一群你們。”他狠笑一聲，瞪向月老，“說，把你的不滿和憤怒，都說出來！”
月老緊咬著唇，唇角有鮮紅的血色溢位，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雪白的鬍子一點點變黑。
“說！”天魔呵道，“你間男女不愛姻緣，不求婚配，見到你就跑，倒是在財神殿前長跪不起，你恨他們！恨財神，恨讓他們從愛情和婚姻裡覺醒的一切！”
“我……”月老瞳仁飛速轉紅，隨即又變回黑色。
以為他要說了，天魔放鬆對他的束縛，沒想到他說出口的是：“真的是你祖宗……”
眼看天魔身上黑氣狂舞，似要暴走，被驚住的神仙們終於回過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