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回答他的，是星星吃蛇時的痛快聲。
“你肯定想不到……”他自言自語地喃了一句，卻又停住。
“怎麼人出現的啊？”好似現在才聽到他的問話一般，小家夥順著他前面的話問。
“它……”楊戩開口說了一個字，卻又說難堪地別過臉去，說不出來了。
“它是楊戩身上負面情緒滋生出來的。”白澤在星星的識海空間裡替他回答出來。
“哦，原來是你身上的負面情緒滋生出來的啊？”小家夥眼睛亮了，“難怪這麼好吃！”
楊戩整個身子都僵住。
這……
這比之前的話更虎狼了叭？！
如果不是從一個四歲多的孩子嘴裡說出來，他真的要以為是天魔派來故意亂他心神，讓他犯錯的……
“好……吃？”好一會兒，當小家夥吃過黑蛇七寸時，楊戩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好吃！比人界那些信徒給準備的香火都好吃。”把兩頰塞得鼓鼓囊囊，小家夥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不過，你自己為什麼不吃呢？”
抬起眼，她不解地看向楊戩。
四目相對，楊戩心神一震，驀地，從她的眼睛裡讀出了認真。
她是真的覺得他也可以吃掉這條黑蛇，卻留著不吃。
“這是惡、欲等邪念集合的化身，我是仙。”楊戩回答得理直氣壯。
“那又怎麼樣？”小家夥不懂了，“仙就只能有正面情緒嗎？只能高興不能難過？只能包容不能生氣？”
楊戩：“……”
星星靈魂一問：“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他們不包容的你的母親，你為什麼要劈山救母？”
她又一問：“你要是不生氣，為什麼要把親妹妹壓到桃山下，逼得沉香劈山救母？”
她再一問：“要是不能生氣，那沙師弟打碎琉璃盞為什麼要被投下凡間，為什麼猴子吃幾個桃吃幾個仙丹就要被天庭追殺，還壓個五百年？”
越說，她越覺得想不通了。
“我們生氣，會影響六界的正常執行，所以，我們平時都會把自己這些負面情緒滋生出來的邪祟丟進天淵。”說到這裡，楊戩頓住，愴然一笑，顯然想到了什麼，“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和你說這麼奇怪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懂，吃完若是無事，自行離去便是。”
說完，他闔上眼，竟是準備萬事不理了。
“吃飽飽了……”小家夥揉了揉微鼓的小肚子，把最後一截蛇尾巴從他心口砍斷，“我是來救你出去的，但不論是外面的結界，還是裡面的禁制，都只能從內裡破開，我從外面破，不僅沒用，還會傷你神識。”
聽她說出這番話，楊戩這才睜開眼，正視面前這個抓著一截蛇尾苦惱撓頭的小家夥：“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星星呀，星星點燈的星星。”抓一把頭頂高翹著的呆毛，小家夥又問，“邵周莘讓我來幫你，可是，我要怎麼幫你呢？你知道嗎？”
她有些急了。
吃東西的時候不急，因為餓的時候，她在哪裡都是吃東西的。
現在飽飽了，她想回去北境解決那裡的事。
尤其在得知仙們會把自己的負面情緒滋生出來的邪祟投進天淵的時候，她就更急著想要回去了。
天淵之上，是極地冰川，那是寒玉的意識空間會所化。
他孤身吸收鎮壓所有神仙負面情緒滋生出來的邪祟……
想到此，她覺得胸膛裡悶悶的，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