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救到底，也算是她向張小梅打聽訊息的酬勞。
“東邊那條河裡，哪裡還能有魚？”張小梅詫異地問道。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她便發現兩人身影從原地消失。
“神……真神仙啊……神仙沒有放棄人間，沒有不管我們……沒有……”她激動地趕緊再次磕頭，不敢耽擱，提了魚簍往東邊那條河趕。
周圍幾個村子都鬧起了饑荒，河裡本該沒有了魚，但她在河邊等到星星說的時間，真看到了十幾條身上發光的魚在河裡的一個光圈裡蹦蹦跳跳。
撈了一條，她想也沒想，便拎著竹簍往回走。
“真是個好孩子。”軒轅林坐在樹上瞧見，笑道，“一點不貪心，沒有撈第二條。”
星星抓著一根蒸熟的臘腸啃著點頭：“嗯嗯，弄不好還想著留點給別的人撈呢。我看她心思純淨，才生了一點幫她的心思。”
“那真要還有人還撈呢？”軒轅林拿了一隻桃慢慢啃t著。
“那就撈唄，我有很多靈魚，他們一天撈一條吃，可以撐到戰亂平息的。”小家夥一點不在意。
對於人界來說很珍貴的靈魚，她靈河裡都要裝不下了。
“他們要是貪心，想多撈呢？”軒轅林好笑地又問道，“師父，你可不是那種喜歡做佈施的人啊。”
“那當然不行！”小家夥瞪圓了眼，“欲壑難填，我整條河的靈魚也填不滿的！只一條，一人只能撈一條！營口不營生，否則後果自負！”
手裡的臘腸彷彿沒滋味了，她悲憫一嘆：“神明太眷顧的時候，很多人就會一味地依賴神明，忘了神明本就是人生，忘了許多事情本是他們力所能及的。費點力氣就能做成的事情，還要往神明殿裡日也求夜也求。大林，你得管管這事兒。”
“好的好的。”軒轅林連連答應，“百年前天道崩塌就與此有關，神明以通天之力幫助凡人，但有所求，必應，不管是真的良善之人遭遇危難，還是人心的欲壑難填。以至於……”
星星偏頭看向他，與他一同跳下大樹，劈開一塊石頭立於河邊，刻上八個大字：“一人一條，不可貪心。”
“以至於什麼？”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下文，星星巴巴地猜測著，“慾望滋養？還是什麼？是不是和天道崩塌有關？”
白澤都不說的事，好不容易有個傻孩子願意透露了，透露出個勾子把她勾住，又沒下文了，實在讓她難受……
“對。”拉著她向前走，軒轅林道，“我原想著神明親人，有煙火氣是件好事，卻沒想到，凡人的慾望之氣侵染了神明，我約束神明不得再像以前那樣親近人界，將他們身上的慾望抽離，還有人界無法消化的慾望，都注進了不在天淵之地。”
“天淵之地？！”星星呼吸一滯。
她想起來了！
她知道天淵之地！！
兩人離開片刻後，便有人來到河邊，看到河裡跳動的發光的魚，立時撈了一條。
“一人一條，不可貪心？”他嗤笑一聲，“貪心了咋滴？傻子才會有魚不撈呢！”
於是，他又撈了第二條，第三條……
忽的，他手裡的魚簍落地，魚簍裡的魚都回到了光圈裡，而他自己，也落進了水裡，成了一條普普通通的鼓眼大肚魚。
這種魚不知道飽，會不停地吃，直到撐死。
事情發生的時候，星星和軒轅林已經到了張小梅所指的媧皇廟位置。
果然，媧皇廟依舊古樸，沒有翻新，但被人打理得井井有條。
“尊媧皇聖諭，迎接貴人，原來是星星來了。”瑤姬四平八穩的聲音從殿裡傳來。
她身著巫族先知的盛裝，手上捧著龜殼搖了一卦，先邁出左腳。
軒轅林看得目瞪口呆，在齒縫中喃道：“這……這也活得太約束了……叭……”
他仔細瞧了瞧，確定瑤姬頭上帶著銀光閃閃的都是佩飾，沒有緊箍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