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天理啊……
“啊?”他微愣,隨即了開懷笑了起來,“你不想當我閨女。”
不是疑問,是篤定。
“寒玉,你不是我爹。”小家夥抓著他的手,認真道。
“你……”寒玉疑惑地打量著她,“叫我什麼?”
“寒玉啊……”星星拍了拍頭,“你不叫這個名字嗎?”
轉眼,她就不糾結了:“不叫這個名字也沒關系,我就這麼叫你好了!以後我就叫你寒玉。我覺得這個名字最配你了!”
寒玉僵住,目光深深地盯著奶乎乎的小團子,小小的肩膀在他掌中,似乎脆弱得能被他隨手捏碎。
記憶的最深處,小小的他揉著眼睛嗚嗚哭著,卻撞到什麼軟軟的,帶著溫度的東西。
他還以為自己撞到了電線杆子呢,一抬眼,看到了好漂亮的一個大姐姐,正低頭認真地打量自己。
那雙眼睛大大的,燦若星辰。
“這麼可愛,當我兒子怎麼樣?”她笑問。
他呆愣愣的,未答。
她似乎只是這麼一問,未得到答案,就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還是呆愣愣地看著她的眼睛……他從未見過星辰,卻在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覺得那裡有漫天星光,好美好美,似乎能將他吸進去,讓他盡情地許願。
聽說,對著星辰許下的願望,都能實現。
沒等到他的回答,她不急也不惱,點著他的額頭道:“那我就叫你寒玉吧。對,就叫寒玉,我覺得這個名字最配你了。”
她的指尖微微涼,卻在他的眉心烙下了一道數萬年都不曾忘卻的記憶。
他曾經,不叫寒玉,但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遇到她之後,他就用了這個名字,直到如今,直到未來。
重要的是,他沒有在那個時候點頭答應,而後的千年時光裡,他無數次想做她的兒子,叫她一聲母親,卻沒有勇氣再提。
“你呢?”寒玉失神地望進小家夥烏亮的眼睛,“你叫什麼名字?”
“我呀,我叫星星呀!”小家夥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漫天的星辰,傲然道,“就是星星點燈的那個星星呀!”
“星星……”寒玉猛地站起身,含著笑意的臉瞬間冷若冰霜,“誰準你叫這個名字的?”
“為什麼不能?”星星一臉懵,也有點不高興了,依舊指著天道,“我一直叫這個名字,雷都不劈我!”
那就是不犯天條的!
但寒玉仿若什麼也沒聽到,一面後退一面打碎映著月華的水帶:“誰準你叫這個名字的?你怎麼可以叫這個名字?怎麼……”
他的話似乎還沒說完,人卻已經沒入後山的河水中,消失不見。
破碎的水帶和四周的水珠齊齊散落,從星星身上掃過,歸於土或是歸於河或是歸於草木。
一切回歸寂靜。
冬日裡沒有蟲鳴,只有星星身上的水珠往下滴落的聲音。
嘀嗒……
嘀嗒……
她沾一點送入水中,澀澀的,後勁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