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皇提心吊膽地瞅了他們片刻,輕松一口氣,伏在地上不動了。
白澤瞧他們一眼,趴到星星身邊微闔著眼。
無人察覺的時候,一道微光落入元真子眉心。
十幾歲的元真子雖是極品水靈根,但在同輩六大宗門的掌門親傳中,元真子的境界提升並不快,畢竟,他是劍符雙修。
按說,大家心裡都清楚,但不知怎麼的,有傳言說這是因為他來自人界,到底比不得修真界土生土長的修士。
元真子聽到這話,表面上瞧著無所謂的樣子,背地裡卻蒙頭在被子裡難過。
眼看大家有意或是無意地與自己保持著距離,元真子向赤羽掌門求了恩典,進入了混沌秘境中閉關。
“我知道我是人界來的,和他們不一樣。”少年元真子吭嗤吭嗤地挖坑,一屁股蹲兒坐進去,“有什麼不一樣的?還不是一個腦袋兩條腿?”
愣了一下,他糾正道:“啊,不對,我有三條腿。”
他繼續吭嗤吭嗤地挖土,在空間種下一顆小桃樹,把土填穩後,他又坐到樹邊,自言自語般:“既然我這麼菜,為什麼我還總是夢到我做掌門了?”
他很納悶,看向朝他走來的白澤:“白澤,我夢到我當掌門了。還夢到我徒弟墮魔了。我害得咱們宗門差點被滅了,我真的克宗門嗎?”
“太瞧得起你自己了。”白澤從鼻吼裡發出的嫌棄的聲音,“區區一個你,就想滅了宗門?”
元真子放心了。
只要不讓他的噩夢成真,他被人疏遠也不怕。
於是,他繼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進混沌空間裡做農夫。
幻境外,t九方鼎裡的兩截斷劍融成了一體,蛾皇又吐出一口血,虛弱地看向了這一方變得幾近透明的空間。
“你做了什麼?”她嘶聲吶喊著,整個蛾身都在顫抖。
“別說話!”馬面的銀戟叉向蛾皇,幾乎是同時,秦妙言的劍也指向蛾皇。
兩人相視一眼,卻又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分坐到蛾皇的兩邊,盯住她。
察覺到兩人的氣氛不對,白子和黑子坐近了些:“阿兄,元掌門怎麼還沒清醒?”
他看不出元真子的境界,但他覺得,元真子既然是掌門,應該是最厲害的才是。
“看我做什麼?!”蛾皇收到馬面和秦妙言危險的目光,嚇得拿翅膀包住自己,“我只進幻境攻擊了你們,沒來得及對他做什麼呢。是他自己不願意清醒。”
“他為什麼自己不願意清醒?”白子好奇地問,“你是說,他覺得幻境比現實中好?”
“呵呵……”蛾皇尬笑兩聲,抱著頭不說話了。
只要有一個不醒,她就還有脫困的希望。
馬面目光晦暗,握銀戟的手收緊,往蛾皇的方向推進半寸,卡緊了她似蛾似人的脖子,嚇得蛾皇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挪。
嗯。
毫無可挪。
“哥……要不,你進去幫幫他?”蛾皇試探地問。
幻境中,元真子進進出出混沌秘境三十年,突然有一天,他跑到白澤面前:“白澤白澤,怎麼辦怎麼辦?我夢裡那個要害宗門差點滅門的孽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