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怡撐著下巴,看見天上飛過的大雁,為何,做人有時候還不如做一隻鳥好?
若皇上執意,張怡想,她會拒絕到底嗎?
她和秦生兩人冷戰這麼久以來,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想,如果最後一點辦法也沒有,她還是會答應的吧,她沒有寧死不屈的勇氣,因為她的天香樓還有這麼多人,會不會受到盛怒中皇上的遷怒,還有秦生,也避不開皇上的統治,她有顧慮,所以,哪怕是活的如同木偶一樣,她還是會活著。
那她又如何能埋怨秦生,秦生也有顧慮啊,除了她,他還有手下那麼多的將領要靠著他,還有那麼計程車兵尊敬他,依賴他。
就算是彼此是彼此生活中的最重要,但生命中又還有其他也很重要的人和物,也需要他們去負責任。
張怡想,不管等一會,秦生說的是什麼,她都能接受的,但是,接受不是認命,她還是會努力,不會就這樣向皇上向命運低頭的。
秦生又哪裡睡的著?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終於忍不住起身過來尋找張怡。
“娘子。”秦生抿了抿嘴,“我睡不著,不說出來,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我的心尖,輾轉難安。”
張怡聽到聲音後轉過身來,臉上尤自帶著一抹平靜的笑容,低低的嘆息了一聲,她也想過他會輾轉反側睡不著。
罷了罷了,該來的遲早回來,不會因為晚了一時半刻的就不存在了。
“你說。”語氣淡淡的,但她衣袖的手指卻都已經嵌入了肉中,劃破了手心,滲出絲絲縷縷的血跡。
“今天下朝之後,皇上主動將我留了下來。”他才開了個頭,就見了張怡臉色的神色變白了許多,心有不忍的別過身去,“耗盡了多年兄弟的情分,才……堪堪讓他放棄了你。”
聽到這句話,張怡的臉上半點喜色也沒有,因為秦生的語氣,接下來恐怕就是但是了吧。
果然,秦生極為為難的說道:“但是,也僅僅如此了,再多的……他再不肯同意,說是聖旨一下,斷無更改。”
秦生說的含蓄,可再怎麼含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了,聖旨,和秦生相關的甚至是什麼?
娶文夭夭為妃。
張怡突然慶幸她此刻是坐在椅子上的,不然準要踉蹌甚至是摔倒,腦子裡一片白,竟然不知道此刻是個什麼滋味兒,半晌,她才回神說道:“皇上的意思,是讓我給你做妾?”
妃和妾,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即便是王爺主子護著,作為王妃,要弄死一個妾也就是花些手段的事情,事後,除了得罪王爺,也不會有多嚴重的事情。
皇上這是因為自己得罪了他,就恨上自己了嗎?想要借文夭夭的手來要自己的性命?
張怡在這個世界這些年,也磨煉了許多,到底不同於土生土長的女孩子們,文夭夭一個閨閣長大的女子,也不一定就能拿她如何。
讓張怡在意的,是那個妾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