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將軍說完之後,秦生才對張怡解釋,語氣裡藏著難以發現的寵溺:“不礙事的,將軍並沒有打在我的傷處,只是離傷口很近。”這樣的話,會很疼,能影響一瞬間的反應,卻又不會造成二次傷害,對於在怒氣中仍然能將這點避開的將軍,秦生的心頭是感激的。
聽他這般說開,張怡的一顆心才落回肚子裡,但是,轉眼瞧見將軍冷寒的眼眸,張怡瞬間渾身發冷,她暴露了!
一路心情忐忑,直到五十裡路走完,將軍都沒有采取什麼動作,卻在即將重新紮營的時候,張怡碰見了一個人看日出的將軍。
她想要小心翼翼的推下去,但將軍耳力非凡,未曾回頭,就輕聲說道:“初陽很美,是嗎?”
張怡喏喏稱是,她有些意外,像將軍這樣雷厲風行的女子,也會有看日出這樣的小女兒情懷嗎?
“我那天說的話,你沒有放在心上。”將軍用的是陳述的語氣,讓張怡聽的心頭湧上一股害怕之意,不敢回答。
但是接著,將軍轉身,神情並非居高臨下,盛氣淩人的樣子,即便一身火紅的戰袍,此刻卻又幾分蕭索之意。
但是,不能否認將軍的美,張怡身為女子,都有些看呆。
“其實我何嘗有立場說那樣的話?”落寞的語氣,似乎只想找個人傾聽。
“昨天,看見你那麼緊張秦生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同我是一樣的心思,怒火高漲,小小商恨不相逢未嫁時家女子,竟然敢不將我的警告看在眼中!”
“奴婢惶恐!”張怡說道,有了昨天那一出,她再否認對秦生有感情都不會有人信。
“如何怪的你?”將軍竟然輕輕笑了一聲,笑的張怡的心中一突,不知將軍要怎麼處罰她,卻聽將軍繼續說,“便是我也不能低估了他的魅力,何況是你?”
張怡不知該怎麼作答,她心中唯有忐忑,內心直嘆自己不該出來,不出來就碰不到將軍,不會有這麼一出,不知道是警告還是談心的相遇。
“早點收心吧!”將軍長嘆一聲,不知道是在勸張怡,還是在勸她自己。
她仰頭看向夕陽:“秦生已有心上人,死生契闊的那種。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沒有機會啦!”
張怡放下心來,原來將軍是將自己當成了愛慕秦生的女人,只要身份沒有識破,都還好說,她神思有點飄遠,就聽見將軍道:“好了,回去吧,好好收心,安心照顧好公子,搏個好前程才是實在的。”
張怡撐是,轉頭離開的時候,見到將軍的眼角似乎有光彩一閃,像是太陽光在水滴上發射出的七彩的光。
驀然間,張怡心疼將軍,這樣鐵血的女子,也難堪情障,為情所苦。
她雖然沒有經歷過,卻念過那麼多年的書,字字泣血的文字沒少看,將軍這樣的,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時”的最真實的寫照了吧。
可惜,心疼貴心疼,自己的男人總不能讓了。
“不知將軍可有聽過一句詩,叫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走了兩步之後,張怡不忍的回頭說道。
雖然也有借酒消愁愁更愁的說法,但是有時候,一杯酒下肚,一場醉後睡一覺,難過的心情就會散去許多。
將軍一怔,她文武雙全,卻偏偏不愛詩詞,覺得那是文人附庸風雅的無用之物,可此時一聽,真是精闢,難過了,喝酒確實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