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嘆了口氣,頗有些自責,“這麼多天一直是這樣,連藥都喝不下去,怎麼才能好!”說著放下小甕,準備離開。
張怡連忙攔住了他,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帶著一抹笑容:“您本是男兒,又一直馳騁沙場,不會做這些細枝未節的小事也是有的,不如民女試一試,民女曾在醫館幫忙,說不定有點效果!”
聞言,軍官似乎有些動搖,打量了張怡一眼,只覺得她長相清秀可人,恬淡溫柔,實在不像是個壞人,便點了點頭,將手中小甕遞給了她。
接過小甕,張怡輕輕舒了口氣,半晌才微笑著做到秦生旁邊,給他餵了一口,湯藥從旁邊溢位了一些。
不知是否因為秦生感應到了張怡的存在,竟然喝下去了不少,旁邊的軍官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是差不多的手法,這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看到他有所反應,張怡的眼眶微微濕潤,隨即一隻手輕柔地扣著秦生的下巴,微微用力讓他張開嘴,一邊喂藥,不過一時半刻,一碗溫養湯竟然已經見底了。
這樣的功效讓軍官實在是瞠目結舌,看向張怡的眼神中除了贊賞欣喜,還有一絲探究。
他是秦生的貼身暗衛,一直在戰場上保護他,也知道將軍生人勿近的性格,就連讓人接近一絲一毫,都能被輕易發現,抗拒。
可是眼前的女人初次見面就……
知道軍官的懷疑,雖然張怡很想和秦生多說幾句話,卻還是忍著眼眶中的淚珠,對他點了點頭,“既然將軍已經全喝下了,那民女就告退了。”
雖然軍官對張怡的身份懷疑,不過每次服藥的時候都會讓她去照顧秦生,一來二往也就熟悉了,知道這個女人本性良善,對將軍也是極好,漸漸就放下了戒備。
在張怡入軍營不過十天的時候,軍官讓她幫忙去照顧秦生,以後就不用在後廚打雜了,聽到這個訊息,她興奮得差點要跳起來。
這些天,她日日有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照顧秦生,心中別提多難受了,可是在眾人面前,連一絲一毫的悲痛都不能表現出來,幾乎是天底下最痛苦的折磨。
誰能知道她等這句話等了多久?
換上一身新衣服,張怡雖然知道他現在還在昏迷,看不見自己的模樣,但是還是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貼心的拿過熱毛巾,為秦生擦拭身體。
秦生似乎有所觸動,雖然眼睛還是緊緊閉著,手指卻微不可見的動了動。
看他這樣反應,張怡情不自禁的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男人因為長久的病痛折磨,有些蒼白卻還帶著繭子的手指耷拉在她手背上,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秦生……你……你是不是能聽到我說話?”張怡揉了揉眼睛,發現他的手確實動了位置,心中頓時燃起了希望。
如果他現在還有反應,對外界還有感知,恐怕只是因為一時間傷勢太過嚴重,還有迴旋的餘地,張怡握緊了男人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與此同時,她在心底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讓秦生醒來。
張怡起身,趁著屋裡沒人,找到了太醫給秦生開的藥方,仔細檢視起來,可不知為何,用往下看,她的臉色越難看……
這副藥確實能夠讓秦生醒來,只是藥效太過猛烈,如果一個不留神,很可能造成迴光返照,就算不會有性命之憂,也難免留下終生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