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張怡還沒等鐘景辰反應過來,便轉身坐回了座位之上,揚聲說道,“師傅,上路。”
車夫應了一聲,揚鞭打馬。
鐘景辰這才緩過神來,“姐姐你同意了!”他坐在張怡的身旁,聲音之中盡是驚喜。
“怎麼,你後悔了?”張怡眉梢一挑,“現在後悔也還來得及。”
“沒有沒有。”鐘景辰連連搖頭,揚唇而笑。
幾人一路很是順暢。
鐘景辰從小顛沛流離慣了,雖然後來別張怡收養,但也很有點隨遇而安的心性,這一路上越走越偏遠,條件不可避免的越來越差,他也從沒有半句抱怨。
張怡雖然是個女兒身,論起意志堅定卻不輸男兒,一路上一切都以腳程快為前提,其他的嬌貴之事全都拋在腦後。
沒過多久,幾人便已經到了飛沙關。
車夫停下車來說道,“張姑娘,鐘公子,朝廷有令,只有您這樣手持飛沙令的才能過去,我們車夫是不能隨行的,只能送二位到這裡了。”
張怡與鐘景辰自然理解,走下車來,張怡伸手拿出錢袋,遞了些銀兩過去,“多謝相送,這一路上辛苦你了。”
鴻運車行是京城之中最大的車行,價格不菲,僱得起的大多都是富商,而那些大商戶跑生意幾乎都是往沿海富庶的地方跑,哪裡有沒事閑的要到西域這寸草不生的地方轉的人。
車夫雖然常年奔波,但到飛沙關這地方來吃苦的生意卻不是人人都願意接的,,這一趟實在是辛苦他,再加上張怡對他的照顧很是感激,便在分別前打算多給一些賞錢。
那車夫先是一怔,片刻後擺了擺手,“姑娘這是做什麼,工錢在離京之前就已經付過了,這錢我不能收。”
張怡笑了笑,也就沒有勉強,收回銀兩後與鐘景辰誠懇的施了一禮,以表謝意。
車夫憨厚的笑了笑,“二位都是好人,過了飛沙關就沒有中原這麼太平了,我不知二位是什麼人,要去做什麼,總之一切小心,務必要平安歸來。”
張怡點了點頭,“多謝好意,你也保重。”
說罷,他帶著鐘景辰向飛沙關走去。
其實真正的旅途從現在才算開始,無論之前走了多遠的路,都是在太平安樂的的中原,到了這裡風沙肆虐,刀劍無言,每一步都藏著十二分的兇險。
這裡到飛沙關還有一段的腳程,兩人並肩而行,先前在馬車上的輕松氣氛消散得一幹二淨,二人面上盡是凝重,彷彿不約而同的預知到了危險一般。
二人正前行,忽然馬蹄聲起,一隊馬隊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張怡眉頭一皺,下意識的覺得來者不善,上前一步將鐘景辰護在身後,與那端坐馬背之上的首領對視。
那馬隊首領遠遠的只看見兩個人影,走近了才發現其中一人竟還是個女子,一時怔了怔,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我看二位細皮嫩肉的樣子,可不像是在這黃沙遍地的地方常住的人,是從中原來的吧。”
那首領想必是在風裡來去得久了,不見怎麼用力便聲若洪鐘,張怡想和他對話可沒那麼輕松,拼命高著嗓子喊道,“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