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皇上點了點頭,“你夫君姓甚名誰?家世如何?”
“他名叫秦生。”張怡頓時斂起笑容,目光微冷。
短短一句話如同晴空霹靂一般,震得皇上整個人當場怔住。
她說她的夫君是秦生,那她便是那個自己一直以來屢屢暗動殺心想要除掉的張怡。
怪不得自己乍一聽天香樓這個名字會覺得那麼熟悉,當初在那小鎮之中,她經營的酒樓就是名喚天香樓,只不過如今她有將酒樓開到了京城中來罷了。
怪不得頗有才名的柳夢生會將那副千古絕對留在這天香樓中,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柳夢生幫關系匪淺的朋友生意紅火的方法。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收斂心緒,心中暗暗思量張怡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張怡的目光此時直直的定在皇上的身上,彷彿是在欣賞他少有的詫異,又像是想從他的神情之中再多看出些什麼。
片刻後她心中暗自感慨,不愧是當朝九五至尊,即便心中波瀾驟起,面上卻依舊很是平靜,若非是自己有意仔細端詳,恐怕還真的看不出什麼端倪。
“好,我應下了,回去便著人幫你查。”皇上眯了眯眼睛,目光微微有些淩厲。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有些冰冷,原本好友相見該有的喜悅正在飛快的消散,兩人看向對方的目光之中都帶著隱約的危險。
“看起來找人這種事對你來說著實輕松。”張怡以手支頤,輕輕勾了勾唇角,“輕松得令我好奇,公子究竟是什麼人?”
皇上眯著雙眼看了她片刻後移開目光,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弟妹何必明知故問。”
那日秦折來過這裡,雖然在自己的暗示之下配合著演了一出戲,沒有當場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以秦折和張怡之間的關系,想必自己走了以後秦折就將事實和盤托出了。
也就是說,此時的張怡必定知道自己是誰,剛剛說的什麼要找失蹤的夫君的話,無非就是想繞著彎子告訴自己她就是張怡罷了。
張怡見他直接戳穿,倒也不慌不忙,反倒痛快了不少,畢竟裝傻演戲這種事情一直以來她都很不喜歡。
“皇上還真是坦率。”張怡說道,“小女子先前對皇上多有不敬,還望皇上多多擔待。”話雖如此,語氣之中卻是半分的敬意都不曾有。
皇上眉頭微皺,冷哼了一聲,“朕倒是沒聽出你有半分尊敬,就憑剛剛那一句話便足以治你大不敬之罪,你不怕死麼?”
張怡毫無畏懼,冷笑一聲反問道,“莫非小女子現在給皇上叩首請罪,皇上就能饒小女子不死不成?”
如此大膽的回話反倒令皇上一怔,他不知多少年沒有見過明知道自己是皇上卻還是一副平起平座的樣子的人。
不過他還不至於被一個民間的酒樓老闆娘一句話就嗆得說不出話的地步,“你說得對,朕的確很想殺你。”他索性點了點頭,頗為坦率的說道。
能說出“沒錯我就是想要你的命”這種話的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皇上了吧,張怡心中暗暗苦笑了一聲,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至高無上,生殺予奪。
“那麼小女子鬥膽,想要問問原因。”張怡抬眼直視著那個一向高高在上的人的雙眼,沉聲說道。
“禍國殃民。”皇上毫不猶豫,四個字脫口而出,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