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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皇上忽然問起張怡，柳夢生整個人都微微抖了抖，冷汗暗暗流了下來。
見一向應答什麼事都從容不迫對答如流的柳愛卿忽然頓住，半晌也沒有說什麼，皇上眉梢一挑，“怎麼了柳卿？”
柳夢生輕咳了一聲，“回皇上，臣不知皇上說的是誰。”
“是麼？”皇上剛剛緩和了一些的神情頓時淩厲了起來，“愛卿隱居的小鎮之中，那名叫天香樓的酒樓似乎很是出名，天香樓的老闆娘愛卿當真不認得？”
這措辭雖還不算嚴厲，柳夢生卻從中聽出了結結實實的笑裡藏刀。
“原來皇上說的是她。”柳夢生故作回想之態，恍然大悟道，“那天香樓的老闆娘與在下不過幾面之緣，並不熟識，皇上忽然提起，臣一時沒能想起來，請皇上恕罪。”
皇上冷笑了一聲，很想看看這位一向聰明的前丞相還能裝傻裝到幾時，繼續問道，“不熟？朕怎麼聽說她乃是愛卿心儀的女子？”
柳夢生心底一寒，他一時之間摸不清皇上究竟知道多少，也不知皇上問這些話的用意，莫非就是逼自己親口承認傾慕張怡不成？
“皇上說笑了，臣鬥膽請問皇上從哪裡聽來了這等不實的傳言。”柳夢生答道。
皇上目光淩厲，聲音清冷，“只是不實的傳言麼？”
“皇上既然查了張怡，自然知道她身為人婦而且夫妻感情甚好，皇上看臣像是會覬覦他人之妻的人麼？”柳夢生答得輕松，甚至還笑了笑，彷彿這傳言當真是個荒誕的笑話一般。
無論皇上是什麼用意，都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對張怡的感情。
她是秦生的妻子並且已經有過身孕，自己倘若承認，不管皇上是懷疑張怡水性楊花還是降罪自己有可能混淆皇室血脈，後果都會十分嚴重，對秦生恐怕也很是不利。
柳夢生的輕松應答令原本心中篤定的皇上頓時有些動搖，如他所說，畢竟是前任丞相，眼界終歸比常人高上不少，張怡本就是一介布衣平民，又已經是他人之妻，的確不該入的了柳夢生的眼。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那個生來尊貴位高權重的弟弟，還不是對這個平民布衣魂牽夢縈。
想到這裡，皇上只覺頭疼，卻對柳夢生的話信了不少。
“以柳卿之見，此女如何？”皇上點了點頭問道。
“臣不知皇上為何忽然對她如此上心，不過她的確非同尋常，絕非普通民間女子能比。”柳夢生沉吟片刻後沉聲答道，“若是臣早些遇到她，或許會娶她為妻。”
“你說什麼？”皇上猛的一驚，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評價未免也給得太高了一些。
“此女堪稱女中豪傑，臣佩服。”柳夢生一字一頓，字字重逾千斤。
皇上沉默不語，半晌後才緩緩問道，“當真如此？”
“臣不敢欺君。”柳夢生重重叩首。
皇上深深的看著跪在禦案之前的重臣，不知過了多久才緩過神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聲音輕飄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