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若是還不同意,恐怕會被人嘲笑,鐘景辰點了點頭,自己的文采雖然比不上柳夢生,但也算是讀過書,再加上以前富家少爺的耳濡目染,還是有些自信。
“那好,那我就先吟詩一首,你們附和便是,若是誰的最好,我就把房裡青玉硯賞給誰。”柳夢生很是大方,價值不菲的青玉硯就被這樣許了出去。
三人都有些心動。
只聽柳夢生徐徐道:“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須記,正是橙黃橘綠時。”望著被雨水打濕的菊花,柳夢生有些微微出神。
見狀,鐘景辰似乎想到了什麼,悄悄讓下人將那些菊花收回廊下。
聽到鐘景辰的聲音,丞相小公子和柳夢生一起看了眼鐘景辰,柳夢生笑了笑,這張怡的弟弟也不像是個簡單人物,有些意思。
而丞相小公子目光凝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接著小公子和才子兩人都附和了一首,隨著柳夢生的立意,雖然沒有柳夢生那般驚訝決絕,也有些風采,不過小公子似乎心不在焉,才子略勝一籌。
幾人看向鐘景辰,才子有些輕蔑地道:“輪到你了。
在他看來,只有自己和秦折才真正配得上是柳夢生的學生。
丞相小公子是因為權勢,而這鐘景辰又不知道是拖了什麼關系,實在是煩人。
誰知道鐘景辰竟然沒有一絲拘謹,大概也是和自己今天的心情差不多,也有些靈感,蹙著眉道:“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因為是唱和,一句便可,鐘景辰微微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而柳夢生則是一臉震驚地看著鐘景辰,不知道鐘景辰這麼個小小少年怎麼說出這樣的好事來的,而方才還洋洋得意的小才子更是不可思議,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這個新來的給搶了風頭。
靜了靜,柳夢生大拊掌,直言道:“好好好,這句詩寫得極妙。”沒有說出來的話是,和你姐姐一樣好。
沒有注意小才子並不怎麼好看的臉色,讓人把青玉硯送給了鐘景辰,拿著價值連城的青玉硯,鐘景辰心裡並沒有什麼波動,只是說了句謝謝。
而這樣不鹹不淡的性格,更是吸引了柳夢生。
和自己年輕時有些相似。
而那邊張怡依舊站在雨裡,渾身已經濕透,身子幾乎是被凍僵,一句話都不是,眼睛裡全是血絲,看得秦生愈發心疼。
微微低著頭,唯一的信念就是身後的男人。
可是她沒注意,秦生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直到雨傘從背後被颳倒身前,張怡才發現秦生離開,忍不住有些心灰意冷。
雖然明明知道秦生是個傻子,知道他什麼也不懂,而現在這般的瓢潑大雨,能陪著自己這麼久已經是仁至義盡,可是張怡還是忍不住難受。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如同秦生消失的時候那般,回來的更是無影無蹤,懷中不知道揣著什麼東西,拾起傘一隻手撐著,而另一隻手則是將懷中幹燥的衣物披在張怡身上。
語氣很是關心,“娘子,你沒事吧?”
即使秦生也被大雨沖的渾身發抖,身子卻依舊溫暖炙熱,靠在秦生懷中,張怡忽然覺得,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他在身邊,自己就無所畏懼。
正在兩人纏綿之時,少年又撐著一把雨傘從草房裡出來,目光有些疑惑不解,不過還是大聲喊道:“你們進來罷,師父讓你們進來!”
正所謂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