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典型的農村婦女,膽小怕事,又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娘,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我為家裡做了多少事,你二話不說,將我買進秦家,我當時說不願意的時候,你在乎過麼?嫁進秦家被秦家人虐待,連飯都吃不上一口,你在乎過麼?不,你沒有!”
“你只在乎我能不能給張家帶來點好處,能不能從我身上壓榨出什麼貼補哥哥,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我也是你的女兒,你什麼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
張怡平心靜氣地說出原主的憤懣。
張母要是知道她真正的女兒早已經不在,她會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麼?
也許不會吧,畢竟張家這樣的人,自私自利已經刻進了骨子裡,就算知道了張怡因他們而死,也無非是覺得這個女兒丟臉而已,又哪裡會感到一絲傷心難過呢?
“怡兒,你,你別亂來,娘怎麼會不在乎你,娘做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張家麼?”張母一臉恐懼地解釋,生怕張怡手中的刀拿不穩傷了自己。
張怡又哪裡想聽她的解釋?不過有些話不吐不快而已。
今日她也不是沖動,一塊肉還不值得她對張母動手,她只是覺得心寒,替死去的原主心寒,同時她也覺得害怕,張家宛若一個吸血蟲一般,被纏上了就難以擺脫,不將她吸幹吸淨,恐怕是不會罷休的。
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她要讓張母知道,她張怡不是任人擺布的軟柿子,更不可能讓人白白欺負!
張怡低頭去看張母,重複了遍之前的話,“把肉放下。”
張母本來就膽小怕死,這會兒只覺得張怡完全是個瘋子,又哪裡敢跟瘋子爭什麼。
她忙放下懷裡的肉,害怕地將脖頸往後移了幾分,“放下了放下了。”
張怡見目的達成,也懶得和張母糾纏,松開張母,指了指門口,“回去吧,以後也不要來了。”
張母得了自由,慌忙跑到門邊,開啟門跑得飛快。
張怡見她離開,吐出一口氣,這才覺得渾身痛得厲害,張母剛剛那幾下,全都結結實實地挨在了身上。
也怪她思慮不周,沒有考慮到這個身體實在是弱。
張怡放下菜刀,看了眼桌案上的肉,終於還是笑起來。
不管怎麼樣,留給大傻子的肉總算是保住了。
至於明天村裡有什麼流言,她自有辦法應對。
張怡出了廚房,也沒處理傷口,一瘸一拐地往村長家走。
到了村長家才發現村長沒在,只有村長媳婦在。
村長媳婦看見她,臉上還未流露出笑容,一張臉立馬拉了下來,“你這是怎麼了,又被誰欺負了?”
說話間忙在房間裡翻找,顯然是在找藥給張怡處理傷口。
張怡的臉上被張母抓出了血痕。
她原本肥胖,瘦下來面板倒是不錯,再加上這些日子特意保養,也白嫩了幾分,所以這血痕就越發刺眼了。
張怡苦笑一聲,有些無奈地開口,“方才我娘來過了。”
“你娘?”村長媳婦自然是聽出了張怡的意思,但臉上仍舊不敢相信,“你娘怎麼忍心下這樣重的手?”
臉對一個女人有多重要,這張母也不怕怡丫頭臉上留疤?
村長媳婦拿出藥油給張怡細細塗抹,問張怡,“大嫂多句嘴,你娘好端端的為啥要對你動手?”
“昨日不是割了些肉麼?今日我娘上門非要將那些肉拎走,我好不容易咬牙買來些肉,無非是想給秦生補補身體,我不肯讓我娘拎走,她就...”
張怡欲言又止,眼睛漸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