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幾人默默後退半步拉開距離。
環視一週,唯獨戶部另一位侍郎盧見宏神態怡然,不緊不慢的測過身子繼續聽禦史臺的‘小將’講述韓軫的罪行。
韓軫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他握拳看向前面的太子。
他只能看到太子的側臉,太子臉色難看………
不經意的掃過幾人,太子臉上出現探究之意。
他有些後悔,應該早日給兒子訂下婚事。
禦史臺今日既然敢在早朝發難,那必然不是無的放矢,但他十分確信自己做事謹慎,不會留下太多證據,若是此時太子肯站在他這邊說一句話,那……
早知今日,不過是娶賀家女而已,他來娶都無妨!
可惜,還沒到韓軫能說話的時候,禦史臺的‘小將’還沒施展開全部本領。
一封封摺子被遞到禦前,皇帝臉色陰沉的看著眼前的摺子。
禦史臺的人再次上前,抖一抖袖子,面上一片憤慨之意。
“吏部侍雖有罪,但罪行應由陛下決斷,而非在有些人包藏禍心的威逼之下投繯自盡!”
“陛下,韓軫其人,為舊安王府韓太妃之兄,安王之舅,安王府謀逆之行有韓軫幕後支援,他為了安王府的各種謀反之花銷而操縱鹽政換任,將轉運使的位置牢牢掌控在自己人手中!”
“擅更江南鹽課之官員達十年之久,吏部侍郎何禮因事情即將暴露而被威脅致死,遺書墨跡未幹而其韓家竟已迎來喜事!”
說著說著,禦史臺官員看了賀雲昭一眼。
賀雲昭:“……”
很好……戰鬥力很強……這都能劈到她了。
訊息靈通的都知道韓家最近在與賀家接觸,韓家二郎三郎都爭到了明面上。
但人人皆知,賀家的那位姑娘也不是什麼天仙一樣的人物,能叫韓家兩個郎君爭的臉紅脖子粗還不是因著太子殿下。
迎來幾道譴責的眼神,賀雲昭尷尬的摸摸鼻子。
好在禦史臺的人沒有揪著不放,今日是為揭穿韓軫的罪行,太子只是被順帶提一嘴。
禦史臺的人繼續道:“此獠外竊國帑,內結宗藩,實懷伊霍之心!”
“鹽政乃國脈所繫,今歲半而鹽課稅收未齊,全因常裕改革之禍患,究其根本,則為韓常二人結黨為私,毀鹽政之根本,官府、百姓、鹽商,人人皆受其所害!”
韓軫臉色越發難看,但還勉強保持平靜,幾乎是在禦史臺的人說完的一瞬間他便立刻給身後人使眼色。
立刻有同黨跳出來,“荒謬!你們禦史臺整日裡彈劾來彈劾去,只不過是捕風捉影,憑一些道聽途說的東西就肆意彈劾一部侍郎,我看你們想出名想瘋了。”
有人叱喝一聲,“禦史臺的人有監察百官之責,但未免太過偏激,可有任何證據?”
禦史臺的官員們笑了,他們沒有證據怎麼還在早朝直接彈劾,沖著的就是今日把韓軫拽下去!
“韓大人,你是不是認為你與彙通錢莊的勾當沒人知道,不巧,老夫得到一份正義之士匿名的證據。”
‘正義之士’裴澤淵默默點點頭。
禦史臺的長者出馬,他掂量著手頭的一本藍封皮的賬本,“韓大人,你該如何解釋這幾十萬的流水呢?”
韓軫從容的站出來,抬手安撫幾個同黨的情緒,他冷臉看向禦史臺的幾人。
“本官一向秉持清者自清,但如今被點到頭上,也不得不出來為自己辯駁幾句。”
他拱手面向東方,正色道:“家妹乃是太宗皇帝賜婚於安王府,為皇長孫之媳,後安王府雖謀逆,但家妹仍是韓家人。”
“韓家從來不否認與安王府逆賊的聯系,姻親關系也無法消失,但不能僅憑此便對我韓軫就妄加揣測,視為我惡!”
“若姻親關系能為證明,那我們韓家可不止一門姻親,熙合公主同樣與我家親,成王府世子妃也是韓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