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則是五道時政題,這可不是選擇題,是實打實的現實問題出給考生,考生必須寫出言之有物的策略。
實際上賀雲昭最有把握的第一二日,她基礎深厚,又有師父經常提點,她對大晉的各類公文都十分熟悉。
反倒是時政,五道題實在是太多了,她需要很多時間去思考。
她撥出一口氣,捏著墨條勻速的在硯臺上磨出合適的墨水……
咣!咣!咣!
“考生停筆!”
第一場後,賀雲昭跟隨人流出了貢院,只覺渾身疲憊。
翠玲和勤禾早就在門口緊張的等著,賀雲昭是在福附近租下了一個小院子能夠休息一夜。
翠玲連忙上前扶著人,賀雲昭擺擺手拒絕了,忽略了翠玲的欲言又止。
她眉眼間昏沉,實在是累的很,足足考了三日,精氣神都快耗光,只盼著能出來睡一覺好好歇息一晚上。
眼前人群驀然避讓開,裴澤淵大步上前,關心道:“感覺如何?”
賀雲昭沒什麼表情的去瞧他,她累的時候就是這樣,提不起精神去應付人。
裴澤淵也沒在意她沒說話,只是道:“先回去休息吧。”
回到小院,賀雲昭才知翠玲的欲言又止是什麼意思。
裴澤淵低下頭有些為難,他道:“知道這考試要考足足九日,我擔心你累的狠了,請了兩位大夫還備了些滋補的菜餚。”
他想關心賀雲昭,似乎除了這些他沒有什麼能為賀雲昭做的,可她幫了他太多太多。
但賀雲昭這個人,未必會喜歡他的關心,未曾知會便安排好一切,這同樣也是一種幹涉。
“對不起,雲昭兄,我只是想為你做些什麼。”
賀雲昭極輕的嘆口氣,疲憊的抬眼,她用手指捏捏眉心。
裴澤淵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他立刻道:“是我考慮不周!”
賀雲昭輕笑一聲,她擺擺手,細細打量裴澤淵,道:“我倒也沒做什麼事兒,小裴將軍不必如此客氣。”
完了!裴澤淵腦子裡飄過兩個大字,i一定是生氣了。
他緊張的喉結滾動,不由得上前一步蹲下來抬頭看著賀雲昭道:“我是擔心雲昭、所以就準備了這些,那一日我是要跟你說的,可是那……看你進貢院太緊張,所以才沒說。”
考試進去那日,他忙著和那個什麼曲較勁,一時間給忘了!
賀雲昭抬眼沉默著細細打量他,裴澤淵在京都大營也不是白歷練的。
如今他處於少年向青年過度的時期,面容青澀但身軀已經漸漸成熟,他處在下位看著他,眼中有些無措。
可……賀雲昭從他身上掃過,裴澤淵身量高挑肩寬臂長,垂在膝蓋上的手掌寬大有力,虎口和指尖都有兵器留下的痕跡。
就算是以俯視的視角來看,這都是個極危險的大型犬,偏偏乖巧的蹲在這。
賀雲昭眉頭一蹙,思及裴澤淵那對父母,這小子不會是沒什麼親近的人賴上她了吧。
她掩下心中思緒,不想繼續在這種時候耽誤時間,便掛上笑容道:“多謝了,不過不必,翠玲就會診脈,她會給我看的。”
裴澤淵驚訝的抬起頭,沒想到這麼快就原諒他了,連忙起身讓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