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判斷力才知道什麼機會是需要盡快下手抓住的,毫無疑問,賀雲昭有這樣的能力。
他側頭看了一眼曲瞻,這些故事有好多曲瞻都曾聽過,或許是機會太容易得到反倒是感悟淺淺。
曲瞻正瞧著桌子上的菜餚,他猶豫著找一塊鴨腿上的肉來給賀雲昭,賀雲昭愛吃瘦且有滋味的肉。
曲津看看賀雲昭,再瞧一瞧曲瞻,輕曬一聲,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一場酒席畢,三人換到書房繼續喝茶,曲閣老這次講的就更多了,故事更加臨近現在,能隱隱窺到朝堂是如何發展成如今這步局勢的。
不得不說,這一場,三人都有收獲。
曲瞻終於認真些開始思考,賀雲昭接收到了許多不曾接觸過的資訊。
而曲閣老,他老人家將事情在腦子裡過一遍再講出來,重新複盤過也捋順了思路,賀雲昭和曲瞻的言語也讓他有一個新的角度看待曾經的事。
他不由得想,當初這個節點原來是可以抓住的。
酒一場,茶一場。
茶水過後,酒氣散去不少,更衣結束,曲瞻便親自送賀雲昭歸家。
歸來後,曲閣老對著孫子道:“瞻兒,你要記住一句話,同豬狗同行的皆為豬狗,同虎狼嬉戲的只有虎狼。”
曲瞻不解其意,只是俯身受教。
……
這一次拜訪,徹底開啟了賀雲昭的好奇心,她便到祖母屋子裡纏著要她講一講,祖父是一個怎樣的人。
賀老太太有些懵,她疑惑道:“好端端的,怎麼對老頭子的事好奇上了。”
賀雲昭挨過去解釋,“前日去曲家吃酒,曲閣老講了一個案子,主官斷案十分奇異,但頗有效果,一問才知當時的主官便是祖父,我便好奇起來,祖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緊接著她將案子和處理講了一遍,賀老太太猛的一拍手掌,“哎呦,我想起來,這案子你祖父同我講過的,嚇的睡不著覺,氣的我半夜想踹他!”
賀老太太回憶此這件事,已不記得當初賀老爺子為何想到要這樣處理。
她只記得這壞老頭當年將找風水先生的如何定xue如何設局的事十分詳細講一遍,其中不乏驚悚橋段,至今想起來還氣的人牙根癢癢。
賀雲昭驚訝的笑出來,沒行到祖父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祖母,您就說說吧,祖父是個什麼樣的人。”
賀老太太手臂撐著炕桌,眼神一空,回憶道:“你祖父啊,是個……像刺蝟的人。”
“刺蝟?”賀雲昭詫異道。
賀老太太嘴角一彎,神情溫柔道:“可不就是刺蝟。”
“像刺蝟一樣渾身長滿刺,最愛紮人……”
賀敬舟初到京城,聲名不顯,賀家只能說是一縣之地的小族,全族上下需要爭的最大利益就是和隔壁村子爭水爭地。
他在京沒有朋友、沒有親戚,與同鄉之人關系也不親近,但是他只用了兩個月便與不少人熟悉起來,從中得到許多的資訊。
靠著這些資訊他自己推斷出一些朝堂形勢,在會試中得到了二十一名的好成績。
這個成績對一個沒什麼根基的小子來說已經是驚天大喜事了。
之後在殿試,他因為聲名不顯且當時沒有那個站隊的資格,倒是意外提了四名了,名列二甲十四名,考進了戶部做主事,從七品。
但很快他的好運氣就消耗光了,在戶部的半年,他見識到人究竟能低微到什麼地步。
原來人沒有家世背景,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連努力恭維上司得到的都不會是提拔,只是一個又一個被搶走的功勞。
賀敬舟是自傲的,也是鋒利的,但他會把這些藏在心裡,從不表現出來。
後來他機緣巧合同襄王的女兒成婚,娶了賀雲昭的祖母,李素娥。
“他年輕時人很尖銳,偶有不甘之處,倒也是常事,當年局勢剛剛混亂,無數年輕的官員都被波及碾碎。”
說到這了,賀老太太蹙眉,她似乎心有餘悸,“太宗皇帝的那些皇子們……”她頓住,有些說不出口了。
皇子們爭的厲害,並不代表每個人都很聰明,事實上蠢貨也不少,又蠢又壞但是偏偏別人動不得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