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短暫的一次見面來看都猜出陛下是個脾性溫和的皇帝,很好說話,能夠採納臣子的意見。
他雖為皇帝,但是很少見的身上沒什麼強勢味道,能夠縱容裴澤淵鬧了小半年,可見也是明理的且對裴澤淵多少有些愧疚在心裡。
這樣的皇帝就像一塊美味的肉,強勢的臣子就像是聞到肉味的狼。
賀雲昭幾乎在聽裴澤淵說完這句話的瞬間腦子裡已經帶入瞭如果是她,她會要什麼東西,毫無疑問,錢!權!
總有一樣是皇帝能給的!
裴澤淵之前是沒想到,這會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他立刻道:“我能要府裡的庫房大權。”
賀雲昭本性中有一點很微妙的東西,對待權力,她能像鬣狗女王一樣從很遠的地方就嗅聞到獵物那種香甜的氣味。
理國公、裴尚玄、京都大營、兵部、寧安公主、熙合公主、韓家……
她直起身,手臂立刻撐起,裴澤淵連忙來扶,卻被推了一下。
賀雲昭伸手拉著裴澤淵雙手,扯開手臂,她目光如炬,讓他兩臂攤開,她上下認真打量一下。
雖然臉看著還稚嫩,但身量已經長起來了,肩膀寬厚,手臂結實,之前還證實了一下耐力和意志力。
她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光,斬釘截鐵道:“你要去京都大營,先要這個!”
“你和熙合公主也熟悉,透過她試探韓家態度,想辦法讓你爹去不了京都大營,只能透過你傳達命令。”
京都大營目前明面上最大的勢力有三股,最大的自然是裴尚玄、其次是石家、穆家這兩個名正言順插進去的,韓家則是歷來在戶部,手裡有批銀子的權力。
裴澤淵若能進京都大營,第一步叫他爹去不了京都大營,他可以名正言順接受勢力。
和韓家逐漸接觸則是因為軍餉是重中之重,只要裴澤淵的面子能賣到戶部去,大營的參軍和文吏等自然會倒。
剩下的石家和穆家根基沒有裴家深,原來的那些紮根京都大營的人家,完全可以拉一波打一波,全看裴澤淵想收拾哪一個了。
裴澤淵這皇帝外甥的身份簡直是能夠玩出無數花樣。
裴澤淵並不笨,幾乎一瞬間便明白過來,呼吸一窒,賀雲昭這種敏銳的本能令他不由得後頸汗毛直立。
一時間竟是呆住了,他就這樣盯著賀雲昭瞧。
賀雲昭有些疑惑,她擺擺手,問道:“你不喜歡奪權?”
裴澤淵沉默片刻,糾結道:“我心裡實在惡心,不想接裴尚玄的東西。”
以裴尚玄兒子的名義接收那些東西,他心裡惡心。
賀雲昭撓撓頭,“?”
她能理解,但不太能尊重的了,“為什麼呢?”
她有些雀躍的抬起手臂攬著裴澤淵的脖子,安撫道:“你煮過粥嗎?雖然有爛菜幫子掉進去了,但是沒關系,撈出來煮沸後又是一鍋好粥。”
“理國公也不是傻子,估計已經知道你做的事,哪怕沒有證據也會認定是你,你到時候如何保護自己呢?”
“別糾結惡心不惡心的,有什麼東西就要先拿到手裡,喜不喜歡另說,但要先拿到,等你拿到手了有的是時間說惡心煩人。”
“可你要沒拿到手……”她冷笑一聲,眯眼道:“那就是人為刀俎你為魚肉。”
賀雲昭瞬間換了一幅表情,她笑著道:“何況來日你我同朝為官,互為臂膀,豈不美哉?”
裴澤淵狠狠點頭,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賀雲昭,隱約閃爍著崇拜。
幾日後,賀雲昭便聽說理國公生了病,起不來身,世子裴澤淵已經進了京都大營。
裴澤淵白日進宮同皇帝說他怕父親殺他,想要進京都大營以求自保之力,皇帝一聽外甥如此說,哪有不同意的。
夜晚裴澤淵就用自己收買的人手給廚房的大鍋下藥,令守門的人睡的沉沉的。
他用細針紮透了裴尚玄左腿膝蓋骨,還特意抹上重金買來的好藥,讓其恢複的更快。
第二日裴尚玄幾乎毫無察覺,但驀然便發現難以長時間直立行走,左腿痛的難以忍受,他就要右腿借力,借過導致右膝蓋耶磨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