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還興奮的激動,每日都要學一學見到了什麼人,聽到了什麼話。
半個月過去,小姑娘累的腦子都不轉了,整個臉頰都瘦了,襯的眼睛愈發大。
今日的宴會就不是賀雲昭可以隨意推拒的了。
韓軫是從邊疆回來的監理官,韓家在本朝出過十二位四品以上的官員,其煊赫之勢自不必說。
監理官在大晉是個相當自由的官位,主要是負責地方財政的監理工作,如果說皇帝要修建一個什麼行宮之類的,負責檢查財務的也是監理官。
韓軫五年前去邊疆就是為了邊軍軍餉之事,如今五年過去,邊軍財務清楚,建立了一條由晉州直往邊疆的一條運糧線。
如此功勞,自然是時候回京了。
賀雲昭曾聽了幾句,據說這位回京後大機率是到戶部任職,可能會是侍郎。
韓家同賀家也算有幾分交情,賀老爺子和韓家老爺子是同年,一同在翰林院待了三年,同一位侍講手下做事罷了。
這兩位一過世,兩家自然就沒什麼聯絡了。
最新的聯系卻在熙合公主身上,熙合公主的亡夫是韓軫的大哥。
韓軫向來待這個公主嫂子十分尊敬,韓家給公主府的年禮每年都十分豐厚。
如今韓軫回京宴請親朋,怎能少的了守寡的長嫂呢。
熙合公主近來又愛和賀母湊一起,到處去賞花賞景什麼的,一個寡婦被人詬病,兩個寡婦一起反倒沒人說什麼閑話。
韓家與賀家還有一層關系就是,丁翰章的兒媳婦就是韓軫的堂姐,有這層姻親在,賀雲昭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了。
帖子送到賀家時,賀雲昭奇怪,她和母親的竟然是兩份帖子。
賀母忍住笑意,“我那份是看公主的面子,你那份才是韓家下的帖子了。”
賀雲昭啞然失笑,韓家人做事竟還這般仔細。
到了韓家,賀雲昭這才知道,韓軫竟還如此年輕,年僅三十八歲!
賀雲昭低調的跟著韓家的侍女落座,位置稍稍有些偏,倒也正常,賀家與韓家也不是十分親密的關系。
最親近那一撥是見面就得叫舅舅姑夫的,韓家人多,姻親自然多,都紮堆坐在前面。
賀雲昭一落座就笑,旁邊的石芳典招呼一聲,“雲昭兄,笑什麼呢?”
賀雲昭扭頭去瞧他,她嘴角淡淡勾起答道:“我笑的是這位置安排的好,一會兒我和芳典兄一塊做糕點去。”
同一桌上的竊竊笑聲傳來,有人笑著道:“芳典啊,你說你惹他做什麼!”
“他那張嘴輸過誰啊?”
這還算是有些良心的,還有人跟著賀雲昭起鬨,鬧到石芳典臉蛋通紅才罷休。
要不說這位置好呢,年齡相仿的公子哥們都安排到這兒了,多數是和韓家有些關系,交情又不太深的。
韓軫中年人模樣,為了整潔在邊疆時不曾蓄須,離開邊疆後才慢慢蓄了一層短須,人瞧著膚色略黑模樣粗糙,說話聲極響亮。
兵部左侍郎齊嵩赫然在位,賀雲昭與他對上眼神,頓了一下,她拱手示意。
齊嵩淡淡點頭。
賀雲昭時候來才知道,這位在皇宮裡和曲閣老一起在禦前抨擊理國公的侍郎大人還是齊老的兒子。
韓軫並未起身講什麼話,只是略點點頭,樂聲已起。
賀雲昭瞧了一眼,似乎齊侍郎和韓軫在說什麼話。
她鬆鬆肩膀,說笑著和石芳典等人一起說話。
淡淡的樂聲悠揚的傳來,身邊一位青衣青年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詫異的轉頭,“世……”
隨即點點頭。
賀雲昭只是扭頭看了一眼奏樂的師傅,身邊猛然就換了人。
她驚訝道:“裴世子?”
裴澤淵點點頭,輕聲道:“賀兄。”
方才的那人與賀雲昭只是有些熟悉,兩人坐的不算近,換了裴澤淵,他提一下圓凳倒是坐的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