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出生時,賀母孃家姚家還送來不少東西,從綾羅綢緞到小孩的玩具,賀雲昭小時候用的花椒木磨牙棒都是姚家送來的。
賀母心裡其實也不相信有這種好事孃家弟妹會想著自己,這才猶豫著說了,若是真相信了,那定然已經拿出銀子付定金了。
賀老太太平日裡不怎麼管事,這種時候她老人家心裡明白的很,她先讓小昭出去,維護一下賀母的臉面。
賀雲昭這樣從小是當男孩子長大的自然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
賀老太太心裡卻明白的很,也體諒這個兒媳,孃家人不在意她騙她,她的第一反應是丟面子。
尤其在自己孩子面前爆出這一點,就更是叫人難以自容。
賀母一聽見賀雲昭關門的聲音,眼淚噌的一下便落下來,一顆顆的眼淚飛濺而下,氣的她咬牙罵起來,“天打五雷轟的沒良心種子,騙到我頭上來了!”
賀老太太嘆口氣安慰道:“許是也不清楚,咱們不上當就好,得空提醒一二也成。”
姚家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賀母的祖父曾任左都禦史,當初兩家正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現如今姚家當家的是賀母的父親,任都察院僉都禦史,吃的還是都察院的老本,好在人老實謹慎,再熬幾年也能上去,只是比起賀母的幾位叔父就算不得什麼了。
賀母嫡親的有一姐一弟,母親偏愛長姐和幼弟,她夾在中間也是難過。
若說弟妹文氏前來沒有她那弟弟指使,她是不信的,哭的也正是這個。
之後半個月,文氏幾次派陪嫁媽媽過來說話,賀母均淡淡婉拒,文氏也明白這個姑姐不可能買古董,隨即臉色一變,再不叫人過來了。
臉變的比六月的天還快,令賀母心裡更惱了些,只不願在孩子們面前多提什麼。
年末,各家的年禮陸陸續續到來,賀錦墨陪著母親整理禮單,再一份份寫信送出去。
賀雲昭明年二月就要院試,賀母對念書一事看的重,不欲叫他在這些事上多費心思。
可今時不同往日,賀雲昭已有聲名,往來年禮是去年的兩倍還多,連遠在江南的表舅舅家都送來一份厚禮,賀母忙又補了一份回禮。
賀雲昭只好在正院外書房前的門房改了一小廳,來往的小廝管家將禮單一放,楊小滿一邊整理好單子一邊同人說話,賀雲昭便在屋裡聽著。
若有需要帶句話的便招進屋子裡來,賀雲昭且聽幾句。
許是覺得賀家的下一代男丁起來了,從前的老親故舊也試探的送來了些年禮書信。
其中不少是賀父有些交情的朋友,有事不一定能幫得上什麼,但互通有無還是能做到的。
賀雲昭也謙虛低調的回信一封,一來二去兩家也便重新走動了。
曲家也送了一份年禮過來,顯是為她準備的,多是讀書人能用到的東西,賀雲昭立刻便明白,曲家這是還傲著呢。
年禮便是各色東西都有,綾羅綢緞幹果蜜餞是缺不了,各種滋補品也必不可少,換言之,是人人都考慮到。
曲家只送賀雲昭讀書能用的東西,這是說只承認曲瞻和賀雲昭有交情,兩府卻不必走動。
賀雲昭面無表情的看這禮單,原封不動回了一份相似的給曲瞻的東西。
元宵節,曲家再次派人上門補了各色妝花綢緞及名貴補品。
過來的管家一臉憨厚笑意,他一個勁的賠罪,“都是家中下人忙的昏了頭,竟把東西落下了,我家太太一查便驚了一跳,小的們這才發現少了東西送來。”
“都知道我家二少爺同府上三爺是至交,若是叫下人們粗心影響了兩位爺的感情,那真是萬死不能謝罪。”
“府裡太太一早吩咐了元宵節定把禮補回來,請您府上原諒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