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莽青松說的言之鑿鑿,但是,小梅還是半信半疑,況且她心裡記掛邯信的安危,不可能因為懼怕落入天羅地網,就止步不前,聞風而逃,這不是她的風格。
她眼睛望著法場方向,白皙的牙齒咬著硃紅的櫻唇,思考了一會兒,眼眸之中閃爍一抹堅定的光芒,語氣倔強地說道“雖然如此,我還是要去法場。萬一你收到的密信不實呢,或者,他們見我沒有到場,便真的對邯信行刑呢?我若是不在場,到時候出現了不可收拾的後果,誰負責?”
莽青松想想小梅的話也有道理,便點頭同意“行。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你千萬不要動手,也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對於這一點,小梅自然能夠接受。她只是勇敢,但是並不魯莽。明知四處都是陷阱,她當然會萬分小心。
在進入法場之前,小梅對小雪耳語了幾句,小雪領命,離開了,向著遠離法場的方向快步而去。
莽青松不知小梅又要搞什麼鬼,不過,他沒有再過問。
兩人混充圍觀之人,擠進了密密匝匝的人群之中,暫時消失了影蹤。
這時,時間已經到了午時二刻,離行刑只剩一刻鐘了。
“順國公,午時三刻快到了,我看李棠梅是八成不會來的。要是她不來,這個刑還要不要行?”
法場高臺上,來俊臣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扭頭看著張麟,用不高不低地聲音問道。他這聲音控制的非常恰當,絕對不會傳到臺下,但是臺上的人則都能聽到。
聽到這話,張麟皺了皺眉,心裡頗為不悅,這是絕密啊,你來俊臣作為大理寺卿,又是監斬官,怎麼能隨便說這樣的人呢,這要是讓飛天彪或者蛇靈的人聽到,豈不是會壞事?
從張麟的臉『色』和眼神之中,來俊臣感知到這種不悅,連忙滿臉堆笑“抱歉,下官就是太『性』急了,加上對於事態的進展太過關心了,所以才口不擇言的。請順國公恕罪。”
張麟剋制了這種不悅,面無表情地說“拿不準。”
本來,跪在兩名劊子手中間的地上的飛天彪一直低著頭,聽到李棠梅的名字,他驀然抬起了頭,一雙明亮銳利的眼睛,下意識地在整個法場進行搜尋。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高臺左前側不遠處一名村姑的臉上,這張臉無論怎麼打扮,怎麼改變,他都能認得出來,因為,這臉的主人對於他來說,有一種刻在骨子裡的熟悉感。
這村姑就是小梅。
小梅真的出現在法場,讓飛天彪心裡莫名地緊張起來,他覺得小梅之來法場,不僅是給他送行,恐怕會有更大膽的舉動,而這不是他所希望的。
小梅的目光與飛天彪的在半空中碰在一起,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那意思是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看懂了小梅的眼神,飛天彪更加緊張了。他真的不希望小梅做出魯莽的舉動,那樣太危險了。
雖然飛天彪成功地找到了小梅,並且與她對上了眼神,但是張麟和武常,卻沒有覺察到。因為他們處在飛天彪的後面,看不到他的眼睛,也無從知道他所注視的方向。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麟自己心裡越來越著急,他的心裡也有和來俊臣一樣的擔心。
如果在午時三刻之前小梅不出現,那麼,到時候,該如何收場?難道任由劊子手裡的鋒利大砍刀落在飛天彪的脖子上?或者,向聚集在法場上圍觀的人們宣佈,這只是一場遊戲?
現在到午時三刻不到半刻鐘了。每一分鐘都非常的難捱。
小梅是沒有看到告示,還是看到後因為憤怒而將皇嗣李旦送出城了?
她怎麼不來呢?
武常心裡和張麟同樣著急。
他所擔心的倒不是劊子手的砍刀會不會落在飛天彪的頭上,而是擔心,皇上所交辦的任務不能順利完成。
正在這時,一位負責守衛在法場周邊街道的禁衛,從密密麻麻的人群邊上穿過,快步流星跑向高臺,一邊在口內大聲喊道“國公爺,望樓上送來一封刺客轉交的急信!”
“傳上來!”張麟連忙說道。
透過一個又一個禁衛的傳遞,一張紙條傳到了張麟的手裡。
他展開,垂眼快速一覽,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寫著“由於爾等出爾反爾,不擇手段對付我,本靈已在皇宮及神都裡投放了劇毒,此毒無味無形,入水即化,不易驗出,毒『性』延後一天發作了。毒發之時,腸穿胃裂而死,死狀慘酷。立即把邯信釋放,屆時將奉上解『藥』,爾等活命還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