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張麟雖然疲憊不堪,雖然呼呼大睡,但他仍然非常的警覺,咔嚓咔嚓的腳步聲把他猛然驚醒,睜開惺忪的睡眼,抬頭四顧。
“公爺,是我。”
一個渾厚而熟悉的男聲響起。進入者並沒有展開輕功,而是如同平常人一樣,踩著荊棘枯草步入庭院之中,發出的聲響,哪怕三天三夜沒有睡的人,也能吵醒。要是他展開輕功,估計熟睡的張麟是不會有任何覺察的。
張麟聽出來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盧俊義,於拂曉之前的昏暗之中站在拱廊的下面。
在見到盧俊義的第一眼,張麟覺得非常親切,也非常激動,如同見到久違的兄弟。他爬了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灰塵,與盧俊義來了一個熊抱。而後,不無詫異地問道“俊義,你怎麼來了”
因為,在來寒苑的路上,他被告知,凡是被打入寒苑的,是不會安排人服侍的,不管他以前是什麼身份,所有的事情都只能靠自己親力親為。
“武公公回來後,向皇上稟報了寒苑淒冷荒涼的情況,皇上的怒氣沒有之前那麼盛烈,聽了武公公的話,便讓他看著辦。武公公便派了我來保護公爺。”盧俊義語氣激動地告知。
張麟聽了,心裡感動,在自己已經跌落至淵谷的時候,武常還能為自己的安全考慮,仗義執言,安排護衛,可以說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此種恩情,日後必須報答。
“俊義,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稱我公爺。”張麟抬手拍了拍盧俊義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罡烈公這個稱號,才維持了不到半天,他還沒有習慣,此刻在落拓時聽了,感覺很是刺耳。
很快,東方的天空變得紅彤彤,太陽昇起來了,新的一天開始了。
正陽宮。
把張麟打入寒宮,把上官婉兒杖責了一百板子,關入了地宮,武則天心裡的怒氣還沒有消,將正陽宮的花瓶擺設砸了無數個。
饒是這樣,她心裡的怒氣還有一半沒有發洩掉。
在看到匐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吭一聲的正陽宮的奴婢時,武則天那被憤怒所充滿的眼睛之中,驀然升起了一團無名的火焰。
張麟與上官婉兒之間,發展到瞭如今這樣的情狀,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正陽宮的奴婢會不知情他們知情卻不報,這就是對皇上的不忠。這種不忠的人要他有何用
於是,那尚未消除的怒氣,被全部撒在內侍宮女頭上,武則天臉『色』極其陰沉,如同渾濁的黃河水,聲音激烈而粗暴地說道
“來人,將正陽宮這群該死的奴婢全部遣散,發配到奚宮局和浣衣局服苦役三年”
從武則天的激烈語氣和粗暴安排之中,現場所有人,鳳凰,春香,宮女以及宦官和御前侍衛,都聽出了決絕和狠辣。
大家面面相覷,都知道,被髮配到奚宮局和浣衣局服役三年,那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都沒有出頭之日。另外,正陽宮的奴婢被全部遣散,這同時也意味著,張麟也沒有多少機會復出。
那些奴婢聽了這樣的安排,一個個嚇得臉『色』煞白,渾身發抖,可是還得磕頭向皇上謝恩,畢竟他們沒有挨板子。
高力士偷偷瞄了一眼皇上,想要說一下,我雖然是內侍,還兼任著東廠的千戶呢,我不應該與其他人一樣被髮配到奚宮局服苦役吧。不過,他看到皇上臉上依然帶著盛怒,便一個字也沒有敢說,在這個時候,說任何話,都有可能招來不測之禍。
“是”春香立即答應,對於這樣的安排,她是最歡喜的。這一次,她為了打擊上官婉兒,把張麟也牽涉了進去,所以,自然不希望張麟復出。不然的話,她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