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雖然沒有動靜,不過程府和曹府都有些小動作。負責監視曹府和程府的廠衛兄弟傳來訊息,說有一輛馬車從曹府出來去了一趟程府,又從程府回了曹府。又先後從曹府出來兩輛馬車出來,他們悄然在後面跟蹤,發現一輛馬車駛進了魚市街柳氏魚鋪,另一輛駛進了牛市街鐵牛菜鋪,都一直沒有出來。從程府也出來一輛馬車,駛入了馬市街青雲鋪,也沒有出來。我們的弟兄一直在外面盯著,沒有進去搜查,等待侯爺的指令。”
黃勝彥靠向張麟,壓低聲音稟報,非常的仔細,讓張麟眼前似乎看到車水馬龍,諜影紛紛。
“你做的很好!”張麟頷首讚許,眼睛之中閃過一抹亮光,覺得這幾個鋪子有蹊蹺。
李府今日沒有動作,不意味著前兩天沒有動作。李府會不會提前把家人送到曹府程府,再透過他們把人偷偷送到這幾個鋪子藏起來?
據東廠的密報,數天前,曹仁師曾頻繁地出入李府。而在端陽節前夕,曹仁師程舞陽等十餘名李昭德的死黨都在李府秘密會晤過。他們會不會在那時就作了相應的安排?
正在這時,有一廠衛進來稟報:“千牛衛大將軍武攸緒求見提督大人。”
“勝彥,你出去幫我迎一迎武大將軍!”夜玉聽了,面『露』喜『色』,向黃勝彥伸了伸手,讓他代為出迎。
“是!”黃勝彥答應著,立即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過了沒多久,黃勝彥半躬著身子,斜斜走在一邊,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指引著武攸緒來到議事廳門口。
武攸緒年齡三十幾歲,相貌清癯,臉上永遠帶著非常恬淡的神『色』。
見武攸緒來到門口,張麟夜玉和狄光遠都起身站立。
夜玉臉上帶著盈盈笑意,熱情迎迓,看起來與武攸緒非常的熟悉:“武大將軍光臨東廠!令我廠蓬蓽生輝!”
“東廠是人人畏怖之地,我現在高高興興地踏入東廠,就不知道等下能不能高高興興地離開。”武攸緒笑著幽默了一句,一邊邁步進入廳內。
“武大將軍說笑了,誰敢惹你不高興?你要是不高興,我東廠的屋頂豈不是有被千牛衛掀掉之危險。”夜玉哈哈一笑,顯得很是風趣。
武攸緒來到廳內離張麟四五步的地方,抱拳向著他深深施禮,口內謙恭地說道,“千牛衛大將軍武攸緒奉旨協助東廠抄家,在此見過罡烈侯!”
“武將軍免禮!”張麟連忙走下臺階,雙手抓著武攸緒的胳膊,笑著將他扶起。
自掌控東廠之後,對於朝中重臣的底細,張麟『摸』得清清楚楚。這位武攸緒,也是武則天的侄子,封號是安平王,但是他一直以千牛衛大將軍自居,從來不對人宣稱他是王爺,他也不喜歡別人稱他為王爺,一般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是一位王爺。可以算是武家的異類,或者是一股清流。對於這樣的人,張麟是持有欽佩態度的。佩服歸佩服,他也不敢在一位王爺面前託大。
狄光遠很自覺地讓出位置,請武攸緒落座,他則坐於後者的下手。
“武將軍,不知你對於查抄李程曹三府,有何高見?”上茶之後,張麟抬手伸向武攸緒,請他發表看法。
“抄家這事,還是罡烈侯在行。武某全聽罡烈侯安排。”武攸緒喝下一口茶,用手搽了搽嘴角,微微一笑道。
武攸緒說的倒是實情,自從掌控東廠到現在,時間不久,但是抄家頗多,張麟不是在抄家,便是在抄家的路上。
“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麟客套了一句,而後神『色』一肅,有條不紊地將任務進行了分派:命夜玉帶一百廠衛及三百千牛衛去查抄曹府,命黃勝彥帶一百廠衛及三百千牛衛去查抄程府。命千戶孫殿臣柴小應和穆傑各帶五十廠衛分別去搜查鐵牛菜鋪,柳氏魚鋪和青雲鋪,他自己和武攸緒則帶三百廠衛和七百千牛衛去查抄李昭德府。
同時執行六起行動,留守在東廠的廠衛人數遠遠不敷使用,幸好提早向皇上說明了,皇上及時調派了千牛衛進行協助。
見所有人都派了任務,唯獨自己閒著,狄光遠抬手指了指自己地鼻子,不滿地問道:
“罡烈侯,你怎麼什麼都不讓我做,是不是不信任我?”
“光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查抄李昭德府,瞧瞧這位大忠臣是怎樣的『奸』詐陰險,怎樣的欺世盜名,怎樣的嗿贓枉法,如何?”張麟不置可否,只是腦袋一歪,嘴角『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說實在的,他還真的不怎麼信任狄光遠,要是他在人家的質問或者辱罵之下,心軟心慌,將重要的人犯給私自放走了,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