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麟的話,格輔元眼中失去了光彩,不過,他對於張麟口中所說的罪行,一概不承認,當罪行越來越彰顯時,他的心反而淡定了,他的膽子反而大了起來。因為他知道,事到如今,只能抗拒到底,絲毫不能認慫。不然的,不但他的品秩官職和『性』命難保,他的全家上下都會被斬首,他的全族都會被夷滅!因為他所犯下的罪行,可以說是滔天。
“這是誣陷!徹頭徹尾的誣陷!你們東廠如此不明是非,知法犯法!你們會得到報應的!我要見皇上!”
格輔元氣憤地大喊大叫,事在當頭,他反倒認為他暗中所激烈反對的皇上最講道理,不會『亂』來。在這個時候,他潛意識之中認為皇上是英明的,就像在端陽大朝上被張麟所證明了的一般。
張麟覺得可笑,像格輔元這樣的人還想見皇上,你不知道皇上連剮了你的皮的心都有嗎?當然這樣的話,他不會說出口,那有損於皇上的英明形象。他以充滿嘲笑和冷意的口吻說道:
“你罪孽滔天,要見皇上,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除非你能交待出你的背後主使人,將你滔天的罪行轉移一部分到主使人的身上,這樣才可能爭取到一線之機會!”
“我沒有犯罪,哪來的背後主使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秉承皇上的旨意,倘若說我有背後主使人,那麼就是皇上!”格輔元強詞奪理,開始耍賴。
“嘖嘖,厲害啊,不愧為朝廷尚書!”張麟雙手抱臂,下巴抬起,站在格輔元面前,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後者,恣意地嘲笑道,“地官侍郎洪少謙的供詞寫的明明白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秉承你的鈞旨!倘若你沒有犯罪,那麼天牢地牢死牢裡所關的囚犯便全都是冤枉的!”
“洪少謙的供詞算不得數。曾經他是我的上司,我是他的屬官,而我卻一下子升遷到他的頭上,他不服氣,對我嫉恨有加,所以才惡意攀咬我!這種瘋狗『亂』咬一樣的東西怎麼能作為證據!真真是太可笑了!”
格輔元想盡辦法進行狡辯,他知道,事到如今,他只能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卸到洪少謙頭上,不然的話,所有的罪責一肩承擔將由他一人承擔,那是非常沉重的,是他承受不住的。而卻他不可能攀咬李昭德,因為李昭德的罪行更大,要是沾上李昭德的罪行,那麼等待他的懲罰就不是夷族,而是誅九族,那將真是死無醮類了!
“那你自己的供詞算不算得數?”張麟冷冷一笑,從袖兜裡拿出一份供詞,半折半現的放在格輔元眼前。
高力士等人知道那是張麟偽造的供詞,他最善此道,只是覺得他拿出偽造的供詞的時間是不是太早了一點,不應該是在用過幾次刑後再拿出,才更有效果嗎?
“我自己的供詞,我什麼時候寫過供詞?”格輔元眼中『露』出不相信之神『色』。
他眯著眼睛,在張麟所偽造的供詞上快速覽閱:“罪臣格輔元,私吞二十萬石發往江州的救災糧食,和十萬兩救災銀兩,實在是罪不容誅,愧對皇上之天恩。然罪臣此舉,乃受閣老李昭德之指使!罪臣天良發現,希望將功補過,舉報李昭德,其人早生異志,意圖趁突厥來犯之際,舉兵圍困神都,『逼』迫皇上退位!”
看了這份供詞,格輔元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腦海之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所震驚的是,李昭德在出兵之後反攻神都,這是極其機密的大事,張麟怎麼知道呢?
哦,是了,張麟一定在詐他!
這份供詞是張麟偽造的,對於這一點他毫不懷疑,他還沒有受過刑,腦子清楚的很!
既然供詞是偽造的,那麼裡面的說辭便可隨便捏造,捏造的碰巧與事實一致,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李昭德帶兵出城,而又反攻神都,這顯然是皇上和張麟他們所擔心的事情,因此他們自然也會如此捏造偽證,希圖從他格輔元口中獲得對證和真實的證詞。
想明白這一點,格輔元喈喈怪笑一聲,然後語氣誇張地叫道:“高高高!”
張麟沒有問他為什麼笑,為什麼說高,而是靜靜地看著格輔元裝『逼』。
果真沒有張麟的配合,格輔元一個人表現不下去,他瞪著張麟,氣憤填膺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誣陷當朝閣老!簡直是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