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誰?”張麟仰視山頂,扯開嗓子大聲問道。實際上他心裡已然明瞭,這些黑衣人應該是受格輔遠甚至李昭德安排過來劫殺他們的,不過在危難之際,沒有必要說得那麼直白,還是含糊一點好。
“我們是取你『性』命的!”黑衣頭目在山頂獰笑道,說得太直白了,一點都不含糊。
到了這個地步,張麟還客氣什麼,抬起連弩對著懸掛在頭頂上方手持弓箭的黑衣人放了幾箭,立即就有人中箭,墜落下來,摔在深溪之中的『亂』石上,粉身碎骨。
“放箭!投槍!”黑衣頭目在山頂下令。
頓時,箭如雨下,槍如飛蝗,夾雜著『亂』石,向著地面攢『射』而來。
盧俊義路真遠等人揮舞著手中的劍,遮擋密集飛來的箭,那些箭和槍『射』在他們身前左右的地面和峭壁上,使得那裡如同躺著無數個刺蝟。
有好幾匹馬被箭『射』中或被投擲下來的槍刺穿,驚恐地痛叫,如同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衝出了路面,從路邊緣向下面的深溪墜落下去,死活不知。
此時此刻,張麟徒有連弩,也無法施展開來,因為他得想方設法躲避密集的箭、槍和『亂』石,根本抽不出功夫去瞄準放箭。
對方完成了一波攻擊後,立即撤了,不過沒有走遠,而是縋回了山頂。
這時,從對岸的山頂,也出現幾個黑衣人。不過,從對岸,弓箭無法『射』及此地,而從此岸山頂,視線卻無法觸及懸崖下面。
這似乎給了張麟他們以喘息的時機。
“我有一種感覺,這夥黑衣人與昨日當街阻擊我們的黑衣人是同一夥人。”黃勝彥抬眼看向山頂,眼中浮現一抹思索之『色』。
夜玉聽了眼睛一亮,因為她也有此感覺。
“是同一夥人就對了!那說明洪少謙的供詞是真的,糧銀就藏在黑熊谷。”張麟臉『色』凝重道。
“侯爺,盧俊義感覺那位黑衣人頭目與之前在汪之問宮裡看到的神秘人物很像。”高力士走近張麟,低聲把盧俊義的猜測告知於他。
“是嗎?”張麟扭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盧俊義。
盧俊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當日那姓田的披著黑斗篷,看不清面容,我不能十分確定。但是他的身材和聲音與此人極為類似,因此我有此猜測。”
“那太好了!”張麟聽了心裡振奮,眉開眼笑。
他之所以高興,是因為,汪之問的表兄,左鷹揚衛郎將田蒙,在大街上劫殺洪少謙,又在此處攔截他們,還是殺李磐和洛成章之洶手!屬於不折不扣的『奸』賊!汪之問與『奸』賊暗通,正好趁此機會整死他。
見張麟在如此危境之下竟然表現得如此高興,黃勝彥不由得笑著問道:“侯爺,什麼太好了?”
夜玉也覺得張麟的表現怪怪的,不過她似乎還在賭氣,沒有開口問,只是用異樣的眼光看向後者。
“咱們很快就可以直搗賊窩,拿獲贓糧。你說是不是一件好事?”張麟連忙掩飾道,針對汪之問是他個人的事情,不宜讓黃勝彥和夜玉等人知曉。
“那倒是!”黃勝彥趕緊笑著附和道。
夜玉卻明白張麟這是飾詞,現在連續遭到兩次黑衣人的伏擊,路都被砸斷了,過都過不去,還搗什麼賊窩,拿什麼贓糧?不過她沒有開口表示她的疑問。
轟隆隆
只是稍微喘息了幾句話的工夫,又有兩塊巨石几乎同時從山上磅礴而下,來勢兇猛地砸向他們的頭頂。
剛才一塊巨石就夠他們忙活的,現在是兩塊,這還得了。
眾人嚇得魂飛九天之外,惶急之間如同沒頭的蒼蠅一樣閃躲。
轟
好在沒有人被砸中,但是有一匹馬被巨石砸中尾部,當即如同豆腐一樣軟了下去,而後隨著被砸塌的路面一起,向下面的深溪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