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箭矢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從街道兩旁的屋頂傾瀉而下,向著裝了洪少謙的囚車攢『射』而去。
即刻就有幾名靠囚車最近的廠衛中箭倒地。
“有刺客!擺好陣形,保護囚車,迎敵!”
東廠提督夜玉氣憤地高喊一聲。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居然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生在稠人廣眾的神都大街上!
伴行在囚車旁邊的東廠千戶許世德孫殿臣錢泰多花步丸,以及所有廠衛都揮舞著本來就拿在手裡的刀劍,將接二連三飛向囚車的箭矢打落在地。
“叮叮噹噹”
大部分箭都被刀劍所打落,不過還是有一部分箭『射』在囚車上,甚至連洪少謙的身上都中了箭,疼的齜牙咧嘴,好在沒有『射』著要害部位,『性』命無礙。
洪少謙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他的心裡卻感到歡喜。他認為這些黑衣人,是來救他的。之所以『射』中他,那都是誤傷。
“抓刺客!”
夜玉,黃勝彥許世德等人都紛紛冒著箭雨,騰身躍上屋頂,將躲在屋頂上『射』箭的黑衣人擊斃十餘人。
而孫殿臣錢泰多花步丸等人則堅守在囚車旁邊,擊打如雨的飛箭,保護犯人洪少謙。
“殺!”
黑衣人頭目沒有理會夜玉等人的襲擊,而是大叫一聲,率先從屋頂縱身跳下,挺劍直撲裝著洪少謙的囚車。
“殺!”其他黑衣人放了一通箭後,一個個手提利刃,如同下餃子一樣,縱身從屋頂躍下,隨著黑衣人頭目,揮舞著各種各樣的兵器,氣勢洶洶地殺向囚車附近。
他們的目的非常明顯,就是要殺人滅口。
“啊”洪少謙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他從那些黑衣人的陰狠的目光感到濃濃的殺意。
“保護犯人!”狄光遠雖然不喜歡東廠做事的方式,但是職責所在,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囚車被劫,或者犯人被當街刺殺,抽出佩劍,縱身而起,與黑衣人頭目殺在一塊。
黑衣頭目武功挺高,與狄光遠幾乎難分高下另外那些黑衣人有武功高強的,但是總體實力顯然還是不如東廠的強。
夜玉黃勝彥等人從屋頂殺回來時,黑衣人便支援不住了,留下了幾具屍體,便呼啦一下撤退了,或從街巷,或從屋頂,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撤掉地上死者的面紗,一個個都是陌生人的臉孔,沒有一個認識的,可見都是亡命之徒。
夜玉也沒有去追趕那些黑衣人,因為她們的首要任務是將洪少謙安然押送回東廠,這才是大魚,她不能為了抓那些蝦米而丟了大魚。
風暴過去之後,在被押送至東廠的路上,囚車裡的洪少謙心情變得極其複雜,『摸』不準這些黑衣人到底是來救他的還是殺他的。說是救他的,他剛才明明感受到濃郁的殺機,說是殺他的,但是此刻他又安然無恙!
不管怎麼說,這些黑衣人都是衝著他而來!這說明他現在無論對東廠還是對黑衣人來說,都很重要!想到這一層,洪少謙嘴角一勾,『露』出一個頗為自得的笑容。
李昭德之相府。
在幾名家丁的簇擁之下,一乘轎子被抬到相府門口停下。一位家丁上前掀開轎簾,從轎子裡貓腰步下一位年約五旬,鷹嘴猴腮之官員,此人正是李昭德的死黨,地官尚書格輔元。
下轎之後,格輔元向左右看了看,然後昂首挺洶提步進入相府之門,他是這兒的常客,門房都認識,自然放行。
進了大門之後,格輔元再也無法保持風度,加快速度,跌跌撞撞來到相府書房。
“閣老,大事不好了!”格輔元氣喘吁吁道。
“你一個三品大員,應該氣度雍容,何故如此驚慌?”李昭德從書案上抬起眼,淡定地說道,語氣之中略帶不滿,他的氣『色』略微恢復了不少,不過身子仍然很虛弱,軟塌塌地坐在桌案後面。